韩当同样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是啊,上次一别,怕是有三四十ri不见了。”
祖昭拉着韩当落座,又让祖季把茶水斟满,问道:“义公兄长此次前来,是否因为听闻我右北平郡内发生事故”
韩当缓缓颔首,脸上渐渐收敛神se,正声说道:“不错。当然,我也是看到徐无县张贴招募义勇的告示,方才想到此次义举,或有我用武之地。”
祖昭就盼着韩当能有说出这番话,当即说道:“义公兄长果然大义为先,弟实盼望而不得,如今若有兄长相助,此次义举必能事半功倍。”
韩当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稍微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祖兄弟莫要抬举韩某,韩某只是不屑乱纲纪残民生的jian妄之徒罢了。”
祖昭点了点头,略微停顿片刻,他旋即又问道:“义公兄此次前来,只怕不止是为了此事。自上次一别,这数十ri内义公兄长可都去了哪里”
韩当看向祖昭,不遮不掩的说道:“实不相瞒,韩某此次前来,也是想向祖兄弟通风报信一番。十ri之前,韩某专程走了一趟郡南诸县,昌城乱起之时,韩某就在周遭附近。昌城人张玩以平ri蓄养门客千余人为主,笼络本县游侠好事者,又附庸太平道徒众数千人,一夜之间便掀起叛乱。冲杀县府,劫掠富户,搜刮民财,不过三ri功夫,昌城已是一片萧条。”
祖昭叹道:“此贼着实可恨。”
韩当继续说道:“此都为次要,韩某离了昌城又去到广城和土垠两县,皆发现此二县之中业有想要跟风闹事之人。尤其是与昌城最近的广城,一些市井之徒聚众叫嚣,又附和数百太平道徒众,在其县边缘之地大肆劫掠破坏。看情形,只怕广城土垠两县必会步昌城之后尘。当务之急,务必要主动出击,抢险镇压昌城,威慑其余好事之徒。”
祖昭拧起眉头,若不是听韩当说,他还真不清楚连广城土垠两县也出了动乱。
他不由暗暗惊叹,难不成此次乱事将会闹大可如果真的闹大,史书上不可能没有只字片语的记载才是。
这时,一旁祖成等子弟也跟着唏嘘不已,渐有议论声:“我右北平一共八县,已有三县出事,真是多事之秋啊。”
“是啊。郡府兵力不足,守城都难,更别谈前去平叛。”
“最揪心的还是胡人虎视眈眈,万一郡府把我们北边几个县民壮全抽走,胡人趁机而入,我等家园何以为保”
一时间,议论纷纷,颇有愁容。
第81章,县内一劫
听得众子弟的议论,祖昭脑海中突然之间起了一个无从理解的想法。
如果昌城县张玩当真这一系列事故的幕后主使者,他是如何与胡人建立关系昌城位于右北平郡南部,若真要与胡人遥相呼应,昌城的地理位置着实不理想。表面上来看,现在张玩控制了近五千人的叛乱之徒,但这五千人的战斗力显然有限,哪怕胡人从北方接应,张玩一路北上需要攻下包括郡府在内的多个县城,单凭五千人岂能如此顺利
退一步说,张玩是企图借助胡人为主力,昌城只是负责牵制右北平郡的官军。但北境胡人又能出动多少人马,要知道右北平郡身为边塞之郡,尚且是驻有防范胡人的边军部队。卢龙塞军力纵然不足,据守城寨多少能坚持一段时间。再加上这段时间车骑大将军张温正在幽州境内,很若闹大,张温必会先抽调兵力赶来驰援。
综上所述,祖昭不禁觉得要么张玩是毫无远见之人,要么昌城县必然还另藏有玄机。
但就其安排吕威混入察举之列,又在太守府行刺中巧妙的声东击西来看,这个幕后主使者不应该是一个愚笨之人。谋反是大罪,自古以来几乎鲜有成功的前例,而失败者所要面临的那是夷三族的重刑。张玩既是本地豪族,衣食无忧,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众人见祖昭沉默许久,不由几分奇怪。
祖季问道:“大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祖昭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总觉得,此事理应不会如此简单。张玩会不会另外有所图谋,又或者他根本还不是刺杀太守的幕后主使。”
祖季诧异道:“何以见得”
其他子弟同样面se怪异,纷纷把目光聚焦到祖昭身上。
祖昭不疾不徐道:“只是一些蛛丝马迹的感觉罢了。若张玩真要跟胡人勾结,边境与昌城相距甚远,如今车骑大将军尚在幽州,张玩不应该如此草率行事。”
听到这里,其他人或许还没有开窍,但韩当眼前顿时一亮,正经道:“祖兄弟这话当真是真说到节骨眼上了。不过,之前郡府遇袭既与昌城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张玩不是主谋,那必定是受他人指使,换言之,这背后肯定还会有其他行动。”
祖昭深吸一口气,严正的说道:“纵然如此,我徐无县这边也不能有太多动作。既要防范胡贼,也要jing惕郡内变故。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将本县义勇整出模样。义公兄,若不嫌弃,弟愿推举兄长为本县义勇弓马总教习。”
韩当想了想,他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再加上对自己弓术颇为自负,于是干净利落的答应下来:“若有韩某用得着的地方,韩某必竭尽所能。”
祖昭笑道:“那就这么定下来,弟先多谢兄长。”
他知道,韩当这次答应参加徐无县义勇,从某种程度上也就表示认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