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蓼抬起手看一看表,胳膊肘抬起动一动颐林,“湘月这次叫的又早了五分钟。”
“你们早就醒了是吗。”我的声音很正常。
“是啊。”颐林中计了。
“吴姨,”我朝楼下喊,“减掉段颐林的早餐。”
“大不了我教你做作业就是了。”颐林很是镇定。
“ok”。我表示。
开始吃早餐,我对伫暝说:“爸爸,不用给我找家庭教师了。”
“真的吗”正埋头吃面包的伫暝听闻此言很是惊讶,抬起头。
“是啊,”我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找好了。”
颐林不知道吃了什么,那么用力地嚼着,不怕牙碎掉。
糟糕,漏了一个人。
“宋叔吃早饭啦”
宋叔一脸的埋怨,“叫这么晚,都没有我的那份伙食了。”
众人偷笑,窃喜。
早饭后,吴姨在收拾碗筷,我站在她旁边粘着她。
“吴姨,你当年把凝脂的孩子抱到哪里了。”
“龙勒孤儿院。”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吴姨笑笑,蹲下来,捏着我的手说:“就在这儿呀。”
我得知的答案与预料中的一样,便愉快地走了。
“湘月,你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
2
大水越来越逼近,呤瑢的心情非常紧张,待到孩子第一声啼哭过后,她的心情慢慢地平复,稳定下来。
“带她走。”凝脂说。
“什么。”
“我也要走了。”凝脂说。
“再见。”呤瑢抱着孩子奔了出去。
呤瑢并不喜欢电视上,小说里写的那些画面,陈词滥调,哭着叫着一定不要放手,即使对方是一个万念俱灰的,只希望你离开的人。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不会成功,不会成功。
照那样的情形,再不走,三人都必死无疑。
对不起,只可惜,我们不是再演矫情做作的电视剧,呤瑢拒绝哭得像泪人一样,拒绝流下廉价无用的眼泪。
凝脂和呤瑢做朋友,因为呤瑢专断理智。
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呤瑢向院长说明事情的原委。
“我要看她长大。”呤瑢说,“所以我必须知道,领她走的是谁。”
“对不起,赶时间,有没有最近才出生的孩子。”男人对院长说。
“这个孩子,昨天刚刚出生。”
“女孩儿”
“是的。”院长说。
“非常好,我领养这个孩子。”
“请您跟我来办理相关手续。”
清澹身体弱,产子时只有丈夫一人陪伴,第二天,伫暝将领养的孩子登记于名下,一天后,淑淮,青蓼,瞭姝,颐林,乔枫,仲庵才全部赶回。
伫暝为了方便照顾清澹,回顾这些年来,并不是非常滋润的生活,决定请一个保姆。
是的,那个保姆是吴呤瑢,吴姨。
那个孩子,就是我。
伫暝不知道,我是他妹妹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凝脂并非亲生妹妹。
我不知道的,究竟还有多少。
我宁可原先什么也不知道。
我做好了随时迎接一切真相的准备。
真的吗
是吗
可笑吗。
第八章:秋尹1
当我被自己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思维却异常清晰的时候,上帝坐在他永恒不变的宝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十分和蔼的笑。我们亲爱的上帝,他看着世人在罪孽的深海里苦苦挣扎,不给予任何帮助,却让世人对着自己深深地忏悔。是的,他不给予人们任何帮助,在他们感到最困苦无助地时候,以最美好的姿态降临在人们面前,让人窒息,让人绝望。
上帝毫无道理的令我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孩子一样厌恶,原因不知名。
秋尹的父母三个月,甚至四个月才能够回来一次,可以理解,中国这个交通四通八达的国家里,开车从来不长眼睛,一边吃冰淇淋,或者熬电话粥的神经司机并不少见。
秋尹的母亲在想要过马路的时候,那个司机正打着电话,抬起头看见一个不知死活,不长眼睛,心理素质很差的女人,想踩刹车,一紧张,踩成了油门。
上帝伸出他的手指,不露声色地打了个响指。
“孩子,”我听见他对我说,“请原谅我,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是他自己,不是我,我可以暂停一切,可以让一切推翻重来,或是让时光倒流,可是,真正地去把它完成,让这件事,这种人生沉到地底岩层的,让人生力尽圆满的,是你们,是你,其他的,别无他途。”
圆满这个词语,奢侈地可笑。花开半夏
我有没有说过,上帝是这样一个神,他总会让你觉得,做错了的,是自己,自己罪孽深重,在上帝那里,获得救赎,是自己的错,一定是自己的错。
五脏六腑的血液可能会从一个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你分不清这里的血是从哪里流出的,我才意识到,颐林是多么地伟大呀,他是一个医生,他坚强有勇气,他能够在那个令我窒息的白色的房子里活下去,甚至可以不动声色地穿上白色的衣服,戴上白色的口罩,整一张脸,只剩下了一双眼睛,所以显得格外敏感与犀利,怪不得每次看见穿着医生白色服装的段颐林,我都会觉得,他比平常要镇静,要残忍。稠黏带有腥气的血液,令人无缘无故地生出庞大的,不知名的恐惧来。
秋尹背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