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随便吧”他认输,挂断电话。
他是个理智型的男人,不曾被感情冲昏头,因此面对田甜感到手足无措时,尚未意识到这即是动心的征兆。对于婚姻,他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觉得天时地利人和,一切ok了就结婚吧他绝对会对家庭负起责任的。
反而田甜自酒吧一吻后,便为他的热情着了迷,对这桩婚事充满期待。
“小甜。”他对她招招手,很欣赏她察言观色的贴心。“走吧我请你吃大餐,庆祝我即将摆脱单身生活。”
“如果是庆祝这件事,我不是也应该回请你一顿”田甜带笑地低语,结婚的是他们俩,两人都告别单身,理所当然要互相祝贺。
“什么”他没听清楚。
“没有。”她挽住他的臂。“去吃饭吧”
这一次他没再拒绝她的靠近,不是不想,是太多事情缠在心头,一时忘了。
第五章
柳慑放完三天大假见鬼的假,他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是早早出门,过十二点才回家,把“七嘴八舌”附近每一家店都走遍了,询问过起码一百人,一半以上的人认识红毛小子,那家伙是出了名的招摇,成天拿钱砸人,但虽然不讨喜,却也没有跟人结下深仇大恨,对于是谁一路从pub门口追杀他到吧台,几乎没有人能提供有用的讯息。
他没有得到太多的线索,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其他同事身上,谁知局里也对这件命案伤透脑筋。
死者的父母利用身分之便拚命炒新闻,又是示威抗议说警方包庇罪犯,又是召开记者会,倡言警界黑幕重重,刑警自制力差,有暴力倾向就差没抬棺上警局撒冥纸,直接宣判柳慑是杀人凶手了。
死者家属的大闹带来的是数不尽的狗仔队,天天窝在警局门口,要挖所谓的“黑幕”,已不晓得破坏多少次埋伏跟监行动。
员警还不能赶人,否则就是侵犯了人民知的权利。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柳慑挣脱了五六名记者的纠缠,狼狈地冲进警局,看见其他同事也是一个个都很狼狈。“你们也被纠缠了”他本来是想出去吃饭的,但突围失败,只好再缩回来叫外送,幸好那些疯狂记者还不敢进警局捣乱。
“我们还好,士衷就惨了。”一个同事说。
适时,郑士衷从李组长办公室走出来,一脸愤恨加不满。
柳慑迎上前去。“发生什么事了”
“不小心打坏了一支麦克风。”郑士衷咬牙。“这群王八蛋,七八个围住我一个人,说什么我们警察是不是常混酒吧我有没有吸毒的习惯有没有利用身分欺负过普通百姓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已经很克制不要动手了,只是在挣扎的时候撞到他们一下,投诉状马上飞一堆进来,现在李组长要我暂时休三天假,避避风头。”
“又休假”柳慑愤愤道。“我们已经有两个同事在摆脱狗仔跟踪时,被投诉使用暴力而休假了。”加上郑士衷正好三个。
“错了,老大,是四个。”一个同事挂断手中的电话,说道:“小班打来的,他在甩开狗仔时,不小心把车子开上安全岛,撞了一下,现在人在医院,医生要他留院观察一天,他也要请假。”
“根本已经没有人可以查案了。”柳慑一个头两个大。他本来预估快则一星期慢则十天,一定可以破案的。
但就因为死者家属的刁难狗仔的无孔不入,案情没进展就算了,同事一个接一个出事;如今别说捉到凶手,警方就算想查案都很困难。
郑士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提不出什么解决之道。
其实别说这一班刑警了,就连李组长也很头痛,查案捉贼,他们内行,但应付新闻媒体和以口舌锐利着称的立委,他们就是外行了。
“他们到底想怎样”郑士衷苦恼地大喊。
“想搏版面吧”柳慑无力地长叹口气。“谁让选举到了呢”只能说他倒楣,撞到了枪口。
这句话让剩下的每一个同事都叹息,选举期,没新闻的都要制造新闻,像什么非常光碟,更何况这种本身就是新闻的,真的是不走运。
“对了,伯母打电话给我。”突然,郑士衷拍拍柳慑的肩。“她说你电话关机了。”
“那些狗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我的手机号码,一直打,说要访问我,吵死了,我就把电话关了。”
“我能理解。”郑士衷苦笑。“伯母说,她知道你最近很烦,她能体谅你,所以不打电话到局里烦你,只请我告诉你,你未婚妻那边全体相信你支持你,要你别泄气,一时的难关很快就会过去。还有,别忘了今天订婚,后天要拍婚纱照。”
柳慑翻了个白眼。“现在这种情况,谁还有心情搞那种东西之前我妈要找我谈,我就已经跟她说过,案子没破之前,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谈那些事,要她改期。她根本不听,还说我没空也没关系,所有的准备事项她一手包办,到时候我只要人出现就行了,都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伯母就你一个儿子,当然担心啦”郑士衷劝他。“我也知道你心情不好,眼下的局面确实糟糕,但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不能草率。”
柳慑踮起脚尖,瞄一眼警局外人头揽动的景象。“我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啊况且我妈讲的时候,我急着出门查案,也没听清楚她在讲些什么,时间地点都不知道,我去哪里订婚”
“不会吧你婚姻大事耶,你这么草率”
“能怪我吗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