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冷笑一声,“他们也不会是真心为情丫头好的。也不过是想着自家儿子折戟在殿试上,为怕仕途不顺,这才又重新想着方家的种种好处。哼,这般功利的人家,给情丫头提鞋都不配,还敢妄想结亲?门都没。”
在对折梨木绣仕女屏风后的如情驻足半晌,紧握的拳头总算又松了开来,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缓缓转身,面上又重新展现出平静的笑颜。
缓缓离开抱厦,来到倒厅,望着倒厅里一脸担忧的夏妈妈及于夏微微一笑,“我没事了。多谢妈妈和姐姐关心。”
……
接连闷热了数天,总算迎来一场唏沥大雨,响雷响彻了一整夜,如瓢的雨点击打在窗户上,
忽如其来的大雨让从未接受过的方家建筑承受着无情的考验。
所幸,当初在选宅子时,李氏眼光还是不错的,方府地段虽稍差了些,但地势偏高,并且下水道还算畅通无阻。只是可怜了窗棂上可怜的薄薄的窗纸,哪能经受如此暴风袭击,暴雨下达不出半个时辰,好多院子里的纸糊的窗棂全被风刮破,雨水顺着大风一并刮进屋子里,包括老太君在内的诸从仆役全忙活了起来,也顾不得瓢泊的大雨,顶着蓑衣去库房里找了新的厚窗纸连忙糊上。
外头风雨大作,雷雨交加,方府上下忙着一团,如情的写意居也惨糟毁容,因院子里有棵大梧桐树,顶住了大风,窗棂倒还完好无损,只是,院子后头栽的竹子,却有好些被风吹断,噼哩叭啦地朝写意居的主卧倒去,虽然未把房屋压垮,却也砸坏了好些瓦片,雨水立马灌进了屋子。
如情望着屋顶的巨大漏洞及淋下来的豆大雨点,很是欲哭无泪,姑娘我惨糟婚变,如今,连老天爷也来欺负她。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人么?
忽然听到沉香一声厉喝:“绿柳人呢?怎不见了她?”
蓝茵见沉香从未有过的厉色,有些惧怕,连忙回答:“绿柳好像说要出去找人来帮忙。”
玲珑抹了脸上的水,也不知是雨水淋的还是汗水抹的,她喘着气道:“咱们屋子里也没多少值钱的,还是先紧着姑娘这儿的吧。姑娘这的东西可多着呢,可千万别让雨水给淋坏了。”
这时候,雨下得更大了,雷声也是轰隆隆地响着,陡地一个电闪,沉香惊骇地发现如情脸上的红色血水,尖叫一声,“姑娘,您留血了。”
如情苦笑,怪不得会这么痛了,原来是流血了,唉,果真是流年不利呀。
不过,比起下人的背叛,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的。
*
总算后来急时雨的何氏身边的几个得力婆子,几个婆子背的背,抱的抱把如晴抱向知礼的屋子,何氏一身白色绫衣,见如情这副惨状,急忙吩咐下人拿药的拿药,又让安排如情几个丫头的往处。
如情身边的下人全被雨水淋得通透,为怕她们着凉,也被何氏身边的人叫去更换衣服去了,偏这时候文哥儿却不依了,死活要何氏抱他才肯睡,何氏无耐,只得接过文哥儿,把药交到知礼手上。
知礼呆了片刻,只得拿着药上前,如情呆呆地望着兄长,“呃,大哥哥,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知礼也不说话,只是道:“坐好。”
如情一向怕这位话语不多的兄长,闻言也只能乖乖地坐着,任由知礼笨拙地替她上药。
总算上好药后,知礼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绫布,胡乱给如情缠上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如情早已累及,钻进何氏的床上便睡得昏天暗地。
如情一觉直睡得昏天地暗,日月无光,若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还真不想起床呢。
第二日如情起了床,这才发现自己睡的是何氏和知礼的床,昨晚何氏与她一道睡,那么知礼却只能移到别处了,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后来得知知礼在书房委屈了一晚上,更是过意不去,对何氏好一通歉疚后。
何氏却拍她的手道:“昨晚你倒床便睡,你大哥确实是傻了半天眼的。不过后来他移到书房睡去了。今儿一大早出门前还要我不要吵醒你,你哥那人,看着面冷,其实也满关心你的。妹妹就不要放心上了。自家兄长,何须客气?”
如情见何氏面色红润,神情温柔,很是奇怪:她阻碍了他们两口子的周公之礼,逼得知礼去书房睡,怎么还一副高兴且欣慰的模样?
何氏见如情一副刨问底的模样,也知道瞒不过她,就算要瞒也不会瞒得太久,于是低声道:“昨夜你哥哥去书房后,便有人自以为有机可趁,半夜三更的跑去端茶献媚,被你哥哥给赶了出去,还训斥了一顿。今儿一大早,还让我好好管束管束。”
如情听得双眸冒光,这便是传说中的向老婆表忠心的最好的法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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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拢了兄长与嫂子的好事,如情颇是过意不去,到了晚上知礼下了衙,又向知礼道歉。知礼却神色淡淡,“若真要谢的话,就给为兄做两双鞋子吧,底子最好高些。但千万别再偷工减料,一定要把底子弄扎实些。”
在如情含愤的目光下,伸出自己一只脚来,“这鞋子不错,可就是不耐穿,才三个月不到底子都快磨穿了。”
“……”如情再度鼓起了腮邦子。
知礼也觉太过了,又给了颗甜枣,了如情的头,道:“这次慢慢做,不急。”
一旁的何氏忍不住瞪他,轻斥:“你就知足吧,放眼整个京城,有哪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