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必须要查的大,才可以肃清这盐的问题,给官家一个必须如此做的理由。
展昭依旧一身深蓝色常服,隐藏在枝繁叶茂的树丛间,看着一群工人扛着盐袋搬运。
有一个工人好似对这里不甚熟悉,被监工骂道:“你新来的么!放到那里去!”
那工人扛着一大袋子的盐转身就走,展昭却是觉得那人没缘由的就是眼熟。不是指容貌,而是身形。
那人自然是易了容的白玉堂。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白玉堂先醒过来,见身边的展昭呼吸均匀怕还是在睡,暗暗叹息一句“也不知道这劳碌命的猫又是多久未曾好好歇息赶路而来的。”
白玉堂轻手轻脚的起身,略整理了一下衣物穿着,就着昨夜打的水擦了脸,一回头却见展昭张开眼睛坐了起来。
展昭长时间赶路,又与白玉堂一同夜探后交谈到半夜,才堪堪睡了两个时辰。发觉身边有点子动静,忙是清醒过来,坐起来后却看到白玉堂正在洗漱。
那个公子,便是随意抹一把脸也有种说不出来的贵气在身上。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之后,展昭忙对自己啐了一口。
说的谁不是大家公子似的。不过展昭就是觉得白玉堂做出来的好看些。
白玉堂见展昭坐起来却没有任何动作,只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问道:“醒了?”
这猫该不是没睡醒要准备梦游吧?
白玉堂幼时可是听哥哥说那些患有梦游症的人,做梦之时不知自己在现实也有动作。竟有混人做梦梦到在瓜田里挑瓜,捡了一个熟透的便切了。谁知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婆娘死在了床上,头被剁了个碎,慌忙报官,结果自己被查,判了刑罚。
自那时起,白玉堂被白锦堂拘着练“睡有睡相”,姿势不对还得起来重睡,硬生生练就了睡觉时一夜不翻身不挪动的奇特本领。
“嗯,醒了。”展昭穿上靴子,走到白玉堂身边,就着白玉堂用过的水便直接洗了脸。
展昭将那布巾盖上自己脸时才发觉,这是白玉堂刚用过的。
说来也奇怪,展昭睡觉十分警醒,以前出门在外也不是没和人挤过一床,不过都是些打呼噜磨牙翻身不断的粗人,闹的展昭不得安眠,只就着墙略靠靠,闭目养养神罢了。而每次同白玉堂一榻,却是仿佛理所当然的忽视了身边人的翻身起夜。
自然,当初捆龙索索上二人之时,展昭也睡的不错。
真是奇怪了,展爷怎么就对着这白玉堂没什么戒心呢?展昭擦着脸想到。
白玉堂倒是好笑的看着展昭拿着自己用过的布巾擦脸,这展大人也是有趣了些,对着自己竟没有一点官架子,昨夜说留便留,今日梳洗还如此自然。
却冥冥之中有种本就应当如此的感觉。
“今日白爷要同二哥去解决下陷空岛的事,就先走了。”
展昭拿下布巾,便见白玉堂转身离去,白衣白剑,好不潇洒。
那个背影,和这个工人有些相似。
“白玉堂?”展昭有些不确定。那个贵气的公子,怎么可能会暗查到如此地步,装作苦力工人去搬盐?
白玉堂倒是没有任何不自在,事关重大,有些个不必要的娇贵讲究自然是能压则压,换上了昨日韩彰从两个盐工身上拔下来的衣服,带好了牌子,花了点时间易容好了便混进了盐仓。
本以为那俩人能被派出来跟踪韩彰,应该有点子权限,未曾想到竟然是两个盐仓的搬运工人。
白玉堂将一包盐放到了指定地界,却听得楼上有个武功不错的人发出的脚步声,很是轻巧,若不是那木板发出了点吱吱呀呀的声音,怕就被忽略了去。
“我都清点过了,数量没错。”
那人声音耳熟的很,是昨夜在鲁平府中的大掌柜,后来展昭说叫阎正诚的那人。
“您签个字吧,阎爷。”这是楼上的一个小兵。
果然!白玉堂轻巧转身,去另外一处再扛了一包盐。
扛盐之前偷偷的拉开一点盐袋子的封口,取了一点样品在一个荷包中。
要放到刚刚放下的地方的时候,却又被小兵说了:“你真是新来的啊,这南边的盐放到那边去,北边的盐放到后门口的车上,快去快去。”
白玉堂演技不错,装作一个出来卖力气的穷苦人家就敛去了浑身气派,谢过军爷,走去了后门。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也不知说的是展昭的好运还是白玉堂的运气。
展昭屏住呼吸,趁着别人都在忙,一溜烟的轻功翻滚到了后门y-in暗处,见到几个工人将盐装上了车。
展昭敏感的发现,有人在看自己。朝着视线传来的地方看去,呵,是那个工人。
白玉堂将盐放到板车上后,一转眼就看到了那一抹深蓝。
哟吼,这劳碌猫也来找这里的线索了?
展昭对那工人展颜颔首之后,又一个燕子飞离开了院子,远远的跟在了那板车后头,看着那车缓缓的进入了鲁府,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阎府。
而白玉堂看着那人的样子,心里只反复来了一句:见鬼了!
这副尊容他居然能认出来?上次那个姓薛的不是说谁都认不出吗?
或者说……
——这易容术一般无人认得出,能认出你的,定是与你亲近非凡之人。
呵呵,他白五爷才不信呢!连二哥他们都认不出,这一定是展昭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不对……谁是死耗子啊!
——
另一边,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