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淞戴着鸭舌帽,穿着黑红相间的t恤,外面套着外套,他一手抬了抬帽檐,道:“如果他不想我们发现他,就不会出现在广播里。f城现在的内部广播所有人都会听,他应该知道。”
项臣点头:“有道理,依我看,他倒很有可能是在用这种方法示意我们联系他。他可能不方便找我们。”
闻川被说服了,几人便站在队伍里慢慢地挪动,过了一个小时,队伍才往前挪动了一点点。
项臣正想背着闻川,让他在自己身上休息,就见前面走过来一人,一派西装革履的扮相,头发往后梳着,抹了发蜡,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睛不断从人群里扫过,明显是在找人。
闻川心里有某种直觉,扯了扯项臣让人站直了,果不其然对方忽然扫到了他们四个,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闻川脸上。
对方仔细打量一番,快步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是闻川先生吗?”
闻川心脏砰砰直跳,点头:“是我。”
“终于找到您了,总监说得没错,您一定会来。”对方让开一步,做了个手势,“总监等您很久了,请这边走。”
周围排队的人都看了过来,好奇地打量闻川几人,有人刚说了一句“凭什么他可以先进去?”就被旁边的人狠狠扯了一下,不甘不愿地住了嘴。
闻川牵着项臣的手,道:“我们可以一去进去吗?”
“当然,”对方忙点头,“几位请跟我来。”
四人走特殊通道,很快进了电梯,直接跃过了大厅里的初选面试环节,上楼去了能源总监办公室。
楼内一切井然有序,员工们忙碌着,大堂整齐排列的员工桌前,没有人闲着。打印机、电脑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没有人说话和闲聊,走廊上的休息室里,只寥寥几人躲着抽烟,见西装男带了人过来,立刻掐了烟站直了,接了咖啡又低头匆匆回了办公位上去。
中央空调的暖气令屋里不显得闷热又恰到好处,从落地窗往外看去,队伍蜿蜒成细小的黑点,再远一些,能看到白塔和几个区域的部分高楼。
街道上很冷清,公园广场上的广播还在持续播报日间新闻,偶尔c-h-a播一些舒缓的音乐。站在大楼内,仿佛病毒的事从未发生过,仿佛这一天和寻常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区别。
这种久违的“正常感”让人恍若隔世,西装男带领他们穿过大堂,绕过走廊,最后到达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闻总。”男人恭敬道,“您等的人到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就被从里拉开,闻夏的脸出现在门后,他目光径直落在弟弟身上,眼里露出惊喜和欣慰,大手一张将人抱进了怀中。
“哥!”闻川鼻头一酸,眼眶也红了,揪着大哥的衣领不放,埋头在对方颈侧轻蹭,“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既然有办法找我们,怎么也不先联系一声?”
“你先下去。”闻夏示意属下,对方告辞后,他才抱着闻川狠狠松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弟弟的发顶,道,“是大哥不好,让你担心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闻川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抬头仔细端详大哥。加上这一次,他们已经失散两回了,每一次都生死不明,实在让人承受不住了。
“你呢?你有哪里受伤吗?你什么时候到的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抚摸闻夏的脸庞,又顺着摸了摸肩膀,忙不迭地查看,手摸到大哥的左手臂时,突得一僵。
安静几人还不知道怎么了,奇怪地盯着兄弟二人,项臣离得近,注意到了闻夏的左手戴着黑皮手套,袖口处的衣袖严严实实地遮掩着。他眉头一蹙,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见自家oa突地落下泪来。
“你怎么……你……”闻川浑身发抖,睁大了眼睛,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砸落在地。他抖着手摸了摸大哥的左手臂,又烫着似地躲开了,随即又不敢置信地摸了上去,从肩膀小心翼翼地摸到手腕,狠狠闭了闭眼。
闻夏苦笑,亲了亲闻川的脸颊,吻去泪水,轻声道:“别哭,宝宝,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静此时也注意到了闻夏的左手,登时脸色一白。
“你……你……怎么会……”闻川脑内一片空白,心乱如麻,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他大哥的手,这双手从小就护着他,抱着他,在他幼时庇护他不受别人欺负。他还记得小时候怕打雷,大哥便陪他挤在小床上,拿双手堵住他的耳朵;他每天放学回家,大哥都会用这双手将他抱起来。
他们受尽亲戚冷眼,被当做皮球踢来踢去时,只有大哥紧紧牵着他,手心的暖意始终支撑着他。
闻川只觉心脏揪痛,仿佛断了手的是自己,忍不住低声呜咽。
“闻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安静看闻川的表情,便知那手臂可能伤得极重,他一时也有些懵了,下意识想上前查看那只手到底怎么了。
罗子淞轻轻拉了他一下,暗自摇头。
项臣脸色也十分凝重,正要说话,闻夏的目光便冷冷看了过来。
那双对着闻川温柔至极的目光,看向项臣时却带着冷意和隐忍的怒气,项臣一愣,随即后脖颈微微发麻,只觉得不寒而栗。
他虚虚握了下拳,就听闻夏道:“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有事要问项臣。宝宝?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也很好,没什么事的。”
项臣不便多说,伸手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