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臣亲自帮闻川换了纱布,喂他吃了消炎药,又抖着手给他缝合伤口。
没有麻醉药,深而长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缝合的时候机器每响一声,闻川就会剧烈抖动一下,竟是生生痛醒了,又生生痛晕了过去。
翻来覆去的折腾,令闻川满面疲惫,意识不清,手心冰凉一片,昏迷的面容上却只是微微蹙眉,仿佛连这种时候,也下意识地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脆弱,不想让人担心。
项臣一边给他缝合,一边咬牙落下热泪来,他心疼,他恨,他愤怒。
他心疼闻川,恨和愤怒的对象则是自己。
好不容易缝合完,那白皙优美的脊背上多了一道可怕的从脖颈贯穿到腰的狰狞伤口,像一只巨大的蜈蚣,趴伏在他的背上。
项臣丢了工具,埋在他的背上哽咽不止,不敢吵醒了闻川,他便咬住自己的拳头,生生将拳头咬出了血来。
如果他能在自己失去意识前,快速离开实验室,也许就不会带走闻川,不会让他受到这种伤害。
可现在后悔没有任何用,他去洗手间狠狠往脸上拍了几下冷水,勒令自己清醒,然后抖着手一拳砸裂了洗手间的镜子。
四分五裂的镜子里,露出他四分五裂几近崩溃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