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竟然过的也挺快,电影看到一半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尚雪臣收到季书平的短信,很简短的发了一个字,吃。暂停了影片下楼吃饭。还是他自己一个人解决了晚饭,吃完丢下碗就上了楼,不问季书平吃没吃,连碗都没收拾,像是叛逆期的孩子一声不吭的进行着反抗。
吃完回房,又没了看影片的兴致,可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来打发时间。只有让电影自顾自的讲着故事,电影里的人声充当着背景音,尚雪臣在孤独的房间里,虚假的热闹里,坐在沙发上,厌弃着自己的矫情。
电影里有人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磨蹭,尚雪臣窝在沙发里看着床,眼前又开始浮现了画面。这次更为清楚,自己像是现场的观众,画面拉近,角度特写,详细的让他不仅分清了姿势中的上下,还分清了是谁在粗声喘气,是谁在细声呻吟。以往他在夜晚各式各样的酒吧里挥霍着自己的不正经都没感到过难堪,现在即使是一人独处,他都觉得漫出的难堪让自己丢了脸面红了耳朵。
该死!他还是骂出了声,不仅嘴上出气,左手捏紧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沙发上。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被时不时跳出的画面搅乱心绪,准备关了电影,躺在沙发上入睡。烦躁的准备直接拔掉投影仪的线路时,电影里的画面上出现了灯塔。人们总是对这种象征着引导的物体抱有特殊的情怀,尚雪臣暂停了画面,觉得这画面真是不错,灯塔上举起双手高呼的人物被强风吹的头发凌乱,自己也被电影里刮过的风吹走了暴躁。
“到了那里可以和世界说完再见,转头回来好像又可以开始了新的生活。”
是谁把这句话配合着电影里的这幅场景植入了他的记忆?
“等做完这最后一单,我们就离开。”,“然后重新开始。”
爸爸说过的话,和电影里的灯塔一样,给了一个可以对过去不堪生活说再见的象征。
然而电影里的灯塔注定是他到不了的地方,爸爸说出的保证终结了他所期盼的重新开始。
尚雪臣把梗在喉头的石头几次奋力咽下,他知道今晚又要失眠了,看来只有依靠酒j-i,ng了。把电影丢下,让它就那么暂停在这个画面,他自己下楼去找酒。
季书平已经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尚雪臣在黑暗里踩着楼梯下楼,没有开灯的打算。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从季书平的冰箱里挑了一罐黑啤。单手拿着啤酒,后退一步准备关上冰箱门,却在后退途中碰到厚实壁垒,吓的他立马转身。
其实脑袋清醒点就该知道站他背后的人是季书平,只是黑夜里偷酒的感觉让尚雪臣觉得自己是偷油的老鼠,经不起一丁点的惊吓。
“你是背后灵吗?”虽然偷酒被抓住,尚雪臣还是要为自己惊吓过度的心灵讨一点公道。
季书平对尚雪臣语气中的蛮不讲理不发一言,他知道尚雪臣正处在迟钝的别扭中,这说明自他发烧醒来表现出的无所谓都是在假装,他听到动静跟下来只是因为有些担心。季书平伸手拿过了尚雪臣手里的酒,抻长了手臂,越过尚雪臣的肩膀放回了冰箱。尚雪臣被他放酒的动作圈在了他的臂弯和冰箱门之间。
尚雪臣看着季书平略微倾身靠近,脑里突然有了他低头亲自己的画面。他像脑门贴符被定在了原地,眼都不眨一下,开着的冰箱的凉气正吹在他的后背,周围都暗,冰箱里的灯光正好打在季书平将要靠近的脸上,他有了想要亲吻的冲动。
季书平放好啤酒,从冰箱里收回手,“身上没好全还是少喝酒。”话一说完,就被尚雪臣揪住了领口,这动作意图分明就是不让他全身而退,季书平上次领教这一动作,是在西餐厅里被他揪住了领带,然后搅的舌头疼。
尚雪臣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揪住了季书平的领口,只知道不想让他走。他们好像有过不止一次的接吻,每次都是互相挑衅,以口腔为场地打了一场谁都不先认输的拳击。那这次呢?这次是尚雪臣先揪住了季书平的领口,是自己先摇响了开场铃,也是自己先打起了退堂鼓,想要扬起白毛巾,却又死拽着面前人的领口不松手。他看着季书平的脸,脑里又闪现出他低头吻自己的画面,尚雪臣确定这是自己的臆想,因为他们没有过这样轻柔的接吻,嘴巴脱离了大脑控制,发出了询问,“昨晚,你……”
季书平低下头来,尚雪臣以为他要出击,在他错过视线,伸手捻起尚雪臣衣领上的干米粒时,尚雪臣才发觉真是自己想多了。心里紧张的情绪得到了舒缓,松开了季书平的领口。他知道自己在这以后再没有办法和季书平接吻了,因为他对季书平生居然生出了谵妄,场景真实,自己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他低头给了自己一个寓意着好梦的吻。
季书平被尚雪臣死死揪住领口的时候,实在不确定他接下来是要干嘛,攥在他胸口的拳头以为尚雪臣是想挑起打斗,拳头里有着愤懑和隐忍。再听到他提到昨晚的时候,季书平以为自己偷走了他的一个吻被发现了,他的动作是在对自己问责。他没有办法在尚雪臣别扭了一天的情况下承认自己的偷香行为,所以他竭力寻找转移点,幸运的是他发现尚雪臣衣领上的米粒。帮他捻走米粒的时候,尚雪臣松开了手,这让他有了逃过一劫的轻快。
季书平关上冰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