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白散仙……”
楼凡卿吃力地扯着嗓子唤了一声,流白抬脚站起身子,走到他前,脸沉得恍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生气。
楼凡卿右手微抬,调灵拿出虚空中的十颗内丹,他张开手掌,那十颗白润的内丹浮现在其手心,流白面色颇惊。
“流白散仙,人是我杀的……”楼凡卿面色极其平静,话语稍显清冷:“你别怪那狐狸……”
流白没作声,楼凡卿接着说:“本想着,替他炼一颗伪丹,如今看来……是不行了,这内丹请你收下,反正那心尖血……我也没有。”
流白抬起右手,内丹飞入流白掌心,楼凡卿朝流白行了一个礼后,转身欲走,临走时还不忘提醒他一句:“玄冰幻境,兰纫秋……”
话毕,楼凡卿幻形飞向北方魔宫。
流白愣愣地盯着这十颗内丹看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合掌,将内丹攥在手心,后而快步回到山洞。
姜卫七见流白前来,那张本就愁眉锁眼的脸又青了几分,流白也不管他,快步迈向姜卫七,姜卫七起身欲走,流白手指微动,一层淡蓝色的灵力如涟漪般泛滥开去。
姜卫七、木之、小卷耳等皆不动了,就连林中的飘到半空的树叶,枝桠上方展翅欲飞的鸟儿皆不动了,恍如时间静止一般。
流白缓步走到姜卫七面前,抬起微颤的手掌慢慢贴近他的脸颊,他已好久没有像这般仔细看他了:“小七……”
流白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姜卫七的脸颊,他瘦了好大一圈,姜卫七眼带泪花,双目无神,丝毫没有往日的神采。
流白心疼不已,微微将脑袋凑近姜卫七,后而右手后滑,勾住姜卫七的脖颈,闭眼轻轻吻上了他的薄唇。
“莫说这心尖血,就算是要我这颗心,我也愿意给……”
姜卫七眼眶里的泪花越聚越多,流白面带苦笑,掰着姜卫七的手指,取其指尖血。
十指取血完毕,流白又将十颗内丹灌入瓶中。
流白在洞口设下一个强灵结界后转身飞往玄冰幻境,流白离开那一瞬间,人动、叶落、鸟鸣……
姜卫七走了一步,就停了脚,四下扫了一眼,不见流白踪影,唇上淡淡的熟悉气味儿钻入鼻尖,姜卫七抿了抿嘴,似怒似惊,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心塞之感。
不多久,流白来到玄冰幻境外,他祭出台桑剑,横剑一劈,幻境裂了一道口子,流白提步迈入。
孤身走在白茫茫的厚冰之上,流白脑袋里全是姜卫七以前的笑容,三灵山变作狐狸每日衔花时的痴笑,三灵镇受伤回客栈夜里喂他r_ou_片时的傻笑……
自从妖丹被毁……不!在毁丹之前,流白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没有真正的笑过了……
流白边想边走,不知走了多远,前方雪丘出现了一抹红:“那是火狼罢……”
流白自语着,后而又看见火狼旁边好像立着一个人,流白顿了顿,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因而他继续往前走着。
距离越来越近,流白渐渐看清那火狼的相貌以及牠旁边立着的那个人。
叶白瞳翻身跨到火狼背上,火狼缓步走近流白,流白看了火狼一眼,又将目光落到叶白瞳身上。
火狼仰天长嚎了一声,流白开口,柔声道:“我找兰纫秋。”
叶白瞳迟疑了一下,后而拍了拍火狼的脑袋,火狼缓缓转身,朝那方雪丘走去,流白快步跟在火狼身后。
翻过雪丘,那棵生在冰原之上的枯树便出现在流白眸中,兰纫秋坐在一截大枝桠上,背靠树干,右腿悬空,衣襟飘垂,晶莹洁白的冰原倒映着枯树,倒映着美人,天地合一,远远看去,当真是美如画卷。
叶白瞳伸手指了指树上的兰纫秋,流白点头:“多谢。”
火狼驮着叶白瞳自行离去,流白走近兰纫秋,走近才看见她手里还捧着一坛小酒,而这眼前的树也越发眼熟。
许是感受到了流白身上的灵气儿,兰纫秋睁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窝苦涩的浅笑:“流白散仙,别来无恙。”
一年多不见,兰纫秋的姿色分毫未减,只是眼中多了一抹无法言表的凄冷之色。
流白看着眼前这棵没有生机的枯树,又见兰纫秋这副模样,加之刚才那个白瞳之子,大概猜到了一点,他没有追问,只道:“借你尚罄缶一用。”
兰纫秋扫了流白一眼,轻轻跃下枯树:“随我来。”话毕,她朝转身领着流白往前方冰窟走去。
第90章 造丹,情裂,双攻黑化(三)
流白走到窟口,一股暖意就铺面而来,这冰窟极大,四面晶莹,像极了一块天然美玉。
冰窟正对面有一卧榻,榻上铺了一张火狼皮,窟中桌椅杯盏一应具备,最里边还有几个小洞窟,分别是兰纫秋与叶白瞳的卧房。
兰纫秋将扣在茶盘里的冰杯放正,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水,挪到流白面前:“流白散仙,这是今年初冬的雪水,你尝尝。”
流白道了声谢,端起冰杯,杯子本就清明,加之这澄澈的雪水与之相映,倒有几分琼浆玉液的感觉。
流白轻抿一口,雪水入口时带着一丝寒凉之意,入喉时渐暖,流入肚中后竟生了一抹甘甜之味。
“这味道如何?”兰纫秋撩了撩衣裙,与流白相对而坐。
流白放下茶杯,轻语着:“带糖之甜,有果之香,极好。”
兰纫秋笑了笑,这笑容少了当年那种孤高傲世之感,多了一抹离情伤世之痛,好半天,她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