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杰坐在她对面,将酱料细心地倒进她的碗里。他没再刻意掩饰什么,眉眼都是温柔,情意绵绵。
“多吃点。我看了你今天的行程,好像要跑好几个地方,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如栩冷冷地谢绝,对他刚才又提到“舒服”二字十分敏感。
“呵呵,不要逞强。反正我手里的案子基本完成,比较有时间…”
“谭少杰。”如栩啪地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黛眉微蹙,美目直直注视他,“没必要突然对我这么献殷勤,昨晚的事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谭少杰的笑容略微一僵:“身为同事也可以关心你吧?昨夜的事…你可以当作没发生?”
“是的。”如栩下意识挺直腰杆,武装起自己,“这种事对你而言应该更容易,反正yī_yè_qíng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我不想记得,你也最好忘记。”
谭少杰的脸色不觉沉了下去,“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滥情,我也没办法把昨晚忘记。因为我不想忘记,不愿忘记。”
如栩重新拾起筷子,挑起几跟面条,皱眉:“随便你,反正相同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好,就算没有第二次,我依然打算对你的第一次负责。”
“不必。昨夜是我喝醉了,责任不在你,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会因此就需要谁来负责。”早料到他会借此与自己扯上关系,在未理出将来发展的头绪前,她不想再提此事。
谭少杰哪里会依?恋他缠他的女人多的是,把他当瘟神随时想踢开他的女人,她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他眸子闪过锐利的暗光,挑高俊眉:“很意外你会如此镇定冷静,原来因为你想得太简单。容我提醒你,昨夜我们俩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他们可能会有小孩,难道她也不需要他负责吗?
如栩的脸颊控制不住红了几分,他故意把话说得暧昧难听,还故意吓唬她!她不吃这套,只求现在少点烦恼。低头,若无其事地吃了两口面,才淡声回答:“没关系,事后一样可以防护。”
“汪如栩,你这个…”
“还不快点吃吗?面凉了,我不会等你,要赶着去见委托人。”说完,她又低头,继续吃面。
谭少杰一口都吃不下,被她气的滋味真不好受,问题没说清楚,他什么都不想吃。“汪如栩,如果真有了孩子,你会忍心不要吗?”
如栩食之无味地咀嚼,冷冷抬眸:“少拿孩子唬我。就现在而言,最多还只是个细胞。我重申一次,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如果再影响我早餐的话,只好请你马上离开。”
她坚决堵住他的嘴,否则再多讨论一分钟,她的演技定会穿帮。
如栩变了,自那夜之后,她尽量避免跟谭少杰接触,在办公室里交谈更是只提工作,任何私人话题一概隔绝。他数次想找她,可是,话才开个头,她就以各种借口转身离开。她很清楚,一旦对那个人打开一道缺口,他便会化作开闸的洪水,急速将她淹没。她害怕自己会被溺死…
谭少杰能理解她的心情,能接受她的冷漠,但不能容忍她故意逃避。
她的家门不再为他开放,无论他怎么按门铃,她都充耳不闻,拒绝到底。这件事没有告诉欣宁和逸辰,每晚一个人躺在床上,她会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想得越多,越不想面对。
他说:“汪如栩,我们俩已构成‘事实男女朋友’,你逃不掉的。”
她只听过“事实婚姻”,所以不理会他的谬论。
他说:“我只想跟你好好谈一谈,你不开门,我就在门外等着。”
她天生属于人家硬,她更硬的脾气。所以,很酷地回敬:“抱歉,以后我们俩没有私事可谈。门,我是不会为你打开了,你想等多久随便你。”
“我爱你!”他猛地喊出来。
如栩顿时呆住,这三个字好像在哪听过?不对,从没人真正跟她说过“我爱你”,他为什么要说?似乎要把她生命里所有的“第一次”都要霸占去似的,连这么神圣的爱的宣言都不惜说出来。
她嘴唇抖动,睁大眼睛:“别发疯!我越来越弄不清楚,你究竟要做什么…”
谭少杰无比真挚地冲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她惊慌地退开。他只好颓然地站定,苦笑:“小栩,为什么不信我一次?我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