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信见母妃一言不合又发起脾气来,耐心也告罄了,霍地站起来便道:“母妃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想都怎么想,那都是您的事,我管不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短时间内,是绝不会娶亲的,您最好别想着先斩后奏,回头就给我相看起人家什么的来,到时候我是绝不会配合您的!”
说完看向高嬷嬷,扔下一句:“母妃如今脾气越发反复无常了,嬷嬷作为服侍了她几十年的老人儿,也该多劝着她些才是。”拂袖而去了。
余下睿郡王妃胸脯剧烈的起复着喘了半晌的粗气,才颓然的瘫在了榻上,流泪向高嬷嬷道:“果真是冤孽么,当年我对王爷一见倾心,辛辛苦苦才抢了他来,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在他心里依然比不过那个死鬼,如今又轮到我儿子重蹈我的覆辙,看上哪个女人不好,偏要看上宇文修的女人了,果真我们母子这辈子都逃不开他们母子的魔咒,这辈子都不如他们母子,只能抢他们的东西吗……他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可他不知道我心里的苦,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重蹈我的覆辙,定要尽快让他迷途知返才成!”
又骂宇文倩:“早不将那个小狐狸精带过来请安,晚不带过来,偏赶在信儿在的时候带过来,到底安的什么心!”
所以,王妃真正生气与恼怒的,并不是二爷,还是先头那个,真正是一旦涉及到对方,便立刻如炮仗一般,一点就着了,才不管会炸到什么人,越性再说得明白一些,还是王妃心里始终放不下王爷,怎么也做不到不爱王爷啊……
高嬷嬷心里叹息着,嘴上还不敢说出来,还得细细的劝睿郡王妃:“娘娘别生气,二爷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您慢慢儿的与他说,他自然也就明白了,您也知道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惯爱与父母对着来的,所以您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二爷自来孝顺,您一软了,他自然也就更软了……”
这边厢高嬷嬷喁喁低语的劝着睿郡王妃,睿郡王府的花园里,却是简浔在劝宇文倩了:“倩姐姐何必与他们母子一般见识,我以后等闲仍不会过来王府,他们再失礼也就这一次而已,你就当是我走在路上,被狗吓了一跳,或是被咬了一口,你总不能自甘堕落的吓回去咬回去罢?这样一想,你心里能不能好过一些呢?”
只要一想到宇文修早年的遭遇,简浔便死也对睿郡王妃生不出任何好感来,恨屋及乌之下,自然对宇文信也生不出好感来,何况先前宇文信的确太无礼了,哪有他那样第一次见面,就盯着人家姑娘看,甚至彼此还没正式认识见礼的,她跟他很熟吗?这会儿自然别想她说出什么好话来。
宇文倩听了简浔的话,心里总算好受了些,是啊,人和动物一般见识个什么劲儿,自己不也成动物了吗?再想到简浔被那样无礼的对待,心里必定不好受,自己还是别再火烧浇油了,等送走了她,慢慢儿的再与宇文信算账也不迟。
遂笑道:“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不是说要带你逛我们家的园子吗,这会儿整好太阳被云遮住了,我们逛去罢。”
简浔点点头,任宇文倩拉了自己往前走去。
睿郡王府的园子占地着实不小,一眼望去至少也有七八亩十来亩,是仿江南园林修建而成的,入口便是山嶂,亭台楼阁都小巧精致,树木葱郁如林,流水涓涓如溪,小桥弯弯如虹,走进了园中,就好像走进了江南的水乡一般。
简浔由宇文倩引着各处看了一回,赏了一回,宇文修来了。
虽见他面色如常,并不像受了气的样子,宇文倩还是忍不住立刻问道:“怎么样,父王都说什么了,他没有骂你罢?”
简浔也忙关切的看向了他。
宇文修迎上二人关切的脸,笑道:“父王是骂了我,不过也说了会替我周全这次的擅离职守,让我后日一早便回蓟州去,姐姐与师妹只管放心罢。”
“那就好,那就好。”宇文倩就拍着胸口,松了一口长气。
简浔更是松了一口气,她真担心睿郡王趁此机会,就将宇文修给弄回盛京了,幸好睿郡王没有这么做。
父王既没有怪罪弟弟,宇文倩心里的大石落了地,自然不好再留下碍眼更碍事儿了,因笑向简浔道:“我们才逛了园子的一半都不到,可我实在有些脚疼了,剩下的就让弟弟领着浔妹妹逛罢,我回去让人准备席面去,晚间浔妹妹用过晚膳后,再让弟弟送你回去。”
本还想打趣简浔两句,如今趁早把家里的园子熟悉起来,将来才好更便宜的,想起方才宇文信的样子,再想到果真住在家里,简浔怎么也不可能偶尔在睿郡王妃面前做小伏低的时候都没有……打趣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开始第一次认真思索起宇文修若真分府出去另过,都有哪些好处来。
简浔见宇文倩不由分说就走了,压根儿不理会自己在后面叫她留下一起逛,一回头,则对上宇文修含笑的温柔目光,两颊微微发起热来,嘟哝道:“一直都一起逛着的,她脚疼,难道我脚就不会疼的啊?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宇文修立刻接道:“哪只脚疼,我给你揉揉?”师妹的手已经够白够滑够嫩了,也不知道脚是不是更……真是越想越跃跃欲试。
简浔白了他一眼:“女孩子的脚,是能随便给人看的揉的吗?美的你!我就不用晚膳了,师兄现下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