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轻叹口气:“一个小女孩儿,刚刚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她怎么会心情反倒变好了呢?唯一的解释是什么,我相信大家都明白。”
安澄又出示了几份证言,都是薇薇安的同学、小伙伴的。他们都证实在案发前一段时间,薇薇安的情绪很不稳定。而且话里都能听出来是在痛恨着某人。他们众口一词地推测,“那个人我想一定是她的爸爸吧。”
众人的目光又全都投向了薇薇安。
安澄看见那小女孩儿的脸变得苍白,两眼闪出犹疑。可是她还是坐得笔直,一副不肯妥协的模样。
安澄莫名地忽然想,或许当年那个才三岁的汤燕犀,站在桃树下目睹父母的争吵,以至母亲的最终离去……也是这样一副神色的吧?
只不过薇薇安都十二岁了,而那个时候的汤燕犀,才三岁啊。
她想起他在电话里说“忍了那么多年,我忍得够久了”、“压了那么多年的话,我总该找个机会都说出来。”
她又忍不住目光扫过坐在薇薇安身边的汤燕犀。
他坐得笔直,却显得悠闲。长腿叠在一起,脚尖从桌子腿儿旁露出来。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忽地抬头朝她望过来,然后迎着她的目光站起来。
“真不好意思,法官大人,我还得再度打断案件的陈述。没错,我又要反对她这一份证据。”
马修法官托着腮帮:“嗯,请说吧,你反对什么?”
汤燕犀转眸望向安澄,目光清亮而锐利:“安检,麻烦你再把你提供的那份日记念一遍。”
马修法官挑挑眉:“汤律师你自己认字的。安,你可以拒绝的,让他自己念。”
安澄深吸口气:“没关系,念就念。”
白纸黑字写得那么清楚,他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安澄好歹也是舞台表演科班出身的,立即字正腔圆、感情充沛地念道:“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她来念也好,正好将这强烈的情绪表现出来,也更能打动陪审团。
她念完了就盯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挑衅。
他见了,长眉微微扬起,却是蔑然一笑。
“他?他是谁?我当事人只是说了她要杀了‘他’,她写明是她父亲了么?不知道安检又是依据什么就一口咬定,‘他’是代表了死者?”
☆、370、逼近你真心
中午暂时休庭,安澄直接走进辩方休息室,上前一把抓住汤燕犀的衣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我都知道薇薇安有罪,所以我才肯接受她自首。你应该做的是有罪辩护!而按照这样的节奏走下去,你根本是在做无罪辩护!”
汤燕犀看了卓星华一眼。
卓星华连忙起身走到门边,开门出去,然后亲自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