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让李青昭把一口唾沫径直吐到那厮脸上,然后令家丁拿着鞭子看着,让他把家里所有水缸都挑满了水,还捎带扫了庭院刷了李青昭的臭鞋倒了老院公的痰钵,晚上才把他放走。
孔老三的儿子回家嚎啕大哭,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孔老三登门质问,善宝又把他抓了起来……最后善喜出面做了调解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起这些善宝笑了,那个时候年幼顽劣,接着又想起阮琅,他在祖家书肆做了这么久自己都没去看望,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当初杀人是为了自己。
“阮琅来了。”善宝试着对李青昭道。
李青昭先愣了愣,随即高呼:“真的?”
唬了善宝一跳,抚着心口道:“在祖家书肆做了伙计。”
李青昭又一声喊:“我们去看看。”
善宝迟疑着,是想起祖公略说的那番话,见了阮琅自己就算知情不报,或许还摊个窝藏凶犯的罪名,只是让阮琅自己去面对那一切她又于心不忍,于是决定晚上偷偷去看看。
天擦黑李青昭就开始催促,善宝知道这个时辰各房的主子都在用晚饭,好时机,于是带着李青昭和锦瑟,套了辆车,直奔书肆而来。
于书肆门口下了车,让车夫候着,又让锦瑟去叩门。
门开,出来开门的不是福伯而是阮琅,彼此照面,彼此愣住,最后阮琅双膝一软跪在门里,含泪道:“小姐!”
善宝忙让锦瑟把阮琅扶起,然后进了书肆,此时书肆已经打烊,留在这里的除了阮琅唯有福伯,善宝了解福伯是个好人,也就不避讳他,进到里面,简单告诉福伯阮琅是自己走散的家仆,福伯晓得她们主仆见面必然有好多话说,于是去了后面的茶水间。
善宝与阮琅互诉离别之后的事,听说她如今是祖家大奶奶,阮琅一瞬间傻了似的,接着黯然道:“恭喜小姐了。”
善宝问他为何这么久才找到这里,阮琅说他先是病了,后来又被草寇劫了,九死一生方来到雷公镇,为了能够找到善宝,他不惜冒险用了真名,为的是引起善宝的注意,没想到果然好用。
主仆两个说了很多,也商量起阮琅此后该当如何,阮琅道:“我只想知道小姐你好好的,如今小姐不但好好的,还嫁了祖家大爷,我也就放心了,我准备明日去衙门投案。”
善宝立即道:“不可!”
阮琅登时满面欢喜,方想说话,却听屋顶有瓦片碎裂的声音,他噗的吹灭了面前的油灯。
善宝不明所以,黑咕隆咚的问他:“吹灯作何?”
阮琅嘘了声:“房顶有人偷听。”
善宝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她根本没听见房顶有人,而江湖小说里看过,阮琅方才的举动俨然就是个功夫高手,这,却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怕他用你来威胁我
书肆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青昭首先憋不住想喊的时候,房顶上的人已经纷纷跳下,接着是嗨哈的打斗声。
阮琅熟练的摸出火折子重新点燃油灯,对惊魂未定的善宝几人道:“我出去看看。”
善宝一把拉住他:“会不会是衙门的人?”
阮琅摇头:“外面至少两伙人,即便是衙门的人,也还有人在帮咱们,不怕。”
说完他率先打起门帘子,来到外间推开房门,突然闪进一人,再次把善宝几个吓了一跳,等发现来者是祖公略,善宝才摸着心口直念阿弥陀佛。
而祖公略见她在此,悠然一叹,叹她终究还是没沉住气,然后轻描淡写道:“来了几个蟊贼,被我打发走了。”
贼人不光顾钱庄商铺却来书肆偷窃,就像嫖客不光顾妓院而去菜市场,善宝感觉这太不可思议,转念想想这或许是祖公略在敷衍,是以也就没追问。
而祖公略指指敞开的房门处那一片黑黢黢道:“这个时辰了,回家罢。”
善宝望望阮琅,既是偷偷探望也就不能由着性子,于是点头随着祖公略出了书肆,刚想上车,祖公略却道:“春风如醉,何妨走走。”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善宝却没有自作多情,感觉他差不多是责怪自己偷着来看阮琅,便让李青昭和锦瑟上了车,又让车夫慢慢赶着车随在她与祖公略身后,两个人并行,走了一会子祖公略道:“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善宝不屑的哼了声:“晓得你不同意我来见阮琅。”
祖公略无奈的晃晃脑袋:“明知故犯。”
善宝横过去堵住他的去路:“对,我是明知故犯,但我如果不见阮琅,何以查明当初他为何无缘无故揣把刀在怀里。”
祖公略默然望着她,须臾笑道:“原来不傻。”
善宝气呼呼的:“是你觉着我傻罢了。”
祖公略眉头浮上一丝赞许:“那么今晚你有何收获?”
善宝发现惊世之宝的神情:“阮琅他居然会功夫。”
祖公略点头:“我早知道。”
善宝很是费解:“你何时知道?”晚风微凉,她打了个冷战。
祖公略脱下鹤氅披在她身上,道:“他来的那日,走路如踩棉絮。”
善宝惊掉身上的鹤氅却浑然不觉:“这么说他是隐藏在我家的?”
祖公略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