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陵王身高相差悬殊,使劲够却够不到,只好跳了起来,足足跳了几次方够到风兜,拇指食指捏住,然后拿给陵王看,是一片爆竹的燃放后的碎屑。
从未有人在陵王面前这样乱蹦乱跳,这算放肆,算忤逆,不知怎的,他非但没生气,反倒觉得甚是可爱,接了那爆竹碎屑在自己手里,道了声:“多谢。”
善宝噗的一口气将碎屑吹落,然后道:“不客气。”
陵王只感觉手掌心痒痒的热热的,哈哈一笑,回身去重新上马,心里有事不能耽搁太久,于是对善宝道:“改日,去王府赏花。”
善宝胡乱点头应了,等陵王打马而去,她才愣愣道:“这时令有花么?”
李青昭重复着:“是啊,这时令有花么?”
善宝自问自答:“有啊,解语花。”
李青昭懵懵懂懂:“解语花是什么花?我没见过。”
善宝指着锦瑟:“喏。”
锦瑟害羞道:“小姐惯会取笑奴婢。”
李青昭还是没明白,左右把锦瑟打量,不懂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就成了花,突然,从锦瑟后面发现一个熟人,竟是白金禄。
与此同时,白金禄亦发现了她们几个。
李青昭偷着拉了下善宝,然后指了指白金禄。
善宝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白金禄千年不改的白袍,颀长清瘦,灯火下颇有些仙风道骨。
他也在望着善宝,四目交投,谁也没有开口。
陆陆续续的人从他们中间走过,一次次阻隔了视线,等善宝再去看时,已经不见了白金禄的踪影,唯有灯火,依旧阑珊。
善宝思绪纷杂,挽住母亲的胳膊,想说走吧,却见街上的行人纷纷跑向两边,接着有马蹄声如骤雨扑将过来,路人有的被践踏有的被撞倒有的哭有的喊,一片混乱。
善宝不知发生什么,本能随着母亲也往路边跑,没跑几步,感觉脑后生风,接着双脚离了地面,最后竟是被横放在马背上,她第一个念头是——胡海蛟!
“哈哈,妹子,哥哥来接你回山寨。”胡海蛟扯开嗓子喊。
善宝本来还有些害怕,胡海蛟下山必定是为了自己而来,如今祖公略不在,没人能抵挡住这个贼厮,听他以哥哥自称,正因为迟迟不见胡子男现身而懊恼,多少日子以来在各位祖师爷面前祷告,满怀侥幸,如今美梦成空心痛不已,被胡海蛟这句哥哥激怒,人横在马上,挥手也只是打着他的大腿,恼羞成怒,伸长脖子就咬了下去,胡海蛟嗷的一声。
善宝挣扎着,哪怕摔在地上也想脱离开胡海蛟。
胡海蛟却把她抓起单手抱住,另只手拿着狼牙棒使劲打了下马屁股,那马嗖的飞驰而去。
赫氏被这阵势吓得不知所措,李青昭拼劲全力大喊:“公略,救命!”
第一百零八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善宝得了机会,挥手去打,一耳刮子打的胡海蛟骤然而怒,也想来打善宝,狠狠的瞪着豹子眼,却没有打下去,最后竟嬉皮笑脸道:“我把祖百寿那个老不死的打成废人,你方能保住贞洁,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还动手打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善宝朝他脸上啐了口,虽然没有吐出唾沫,这对于胡海蛟已然是羞辱至极,喊停了哒哒跑的马,咬牙切齿道:“自从上次见了你,本寨主回去后再没碰过女人,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与你好好的洞房花烛,今儿个你怎么闹都没用,等着做压寨夫人罢。”
善宝挣扎着,却挣脱不开,看去街上,希望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怎奈百姓们哪个不怕胡海蛟,跑的快的早没影了,跑的慢的也在逃命,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在看热闹,也还是躲的远远。
善宝求助无望,忽然想起手抄本故事里的桥段,于是道:“你要是不将我放了,我就咬舌自尽。”
胡海蛟听了放肆的哈哈大笑,还做样子的咬了咬舌头,道:“天云寨第九把交椅的金雀,因为泄露了本寨主的行动计划,而被本寨主割了舌头,他现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咬舌自尽,你听哪个孙儿说的。”
善宝突然浑身发紧,甚而要痉挛之状,不曾想胡海蛟如此狠辣,转念一琢磨,他手下管着上千号人马,若没有些手段焉能稳坐天云寨,咬舌自尽不成,一头撞死只能撞在他的胸脯,这厮还不得说自己在投怀送抱,一瞬间无数个念头闪过。却没有一个能让自己脱身,这时想起了祖公略,只是他回了大院,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次,自己恐没那么侥幸。
这样一想,也就再无挣扎。若是宿命。全凭上苍安排。
“寨主你看!”
一喽啰呼唤胡海蛟,声音里带着惊惧与急切。
胡海蛟去看,善宝也去看。看后整个人瘫软下来,接着眼泪扑簌簌而下,胡海蛟这队人马的前方横着一个人,宽大的黑袍逆风如魅。披散的长发纷乱似魑,络腮胡子遮蔽着五官。不是胡子男是谁。
胡海蛟虽然不识,却也觉着这怪人并非等闲,手中狼牙棒一指:“哪里来的怪物,让开!”
胡子男看着善宝。凌冽的目光在善宝感觉却是万般温柔,他也不报姓名,只道:“把这个小姑娘放下。”
胡海蛟狂放的大笑:“原来喜欢这丫头的不止我一人。想抱得美人归,先打过我。”
他说着想将善宝交给手下的喽啰。却见黑影一晃,手中的善宝脱离,等明白过来想去夺,见胡子男抱着善宝翩然而落,速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