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替自己考虑,勾戈心如春潮,把和议书塞给祖公略:“我不怕。”
祖公略身后的猛子小声嘟囔:“皇上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祖公略听见了,不为所动,重又将议和书塞给勾戈,然后擦着勾戈的手臂而过,一行大步走一行道:“朕要光明正大的接回自己的孩子。”
勾戈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明白祖公略拒绝自己是为何,突然转身喊:“善宝已经知道我带着幽燕二州来嫁你了。”
原来,李青昭同萧乙能够轻松从胡族的商贾口中得知这件事,其实是勾戈故意安排人透露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善宝知难而退,死心塌地的嫁给苏摩,同祖公略之间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她方能如愿嫁给祖公略。
不然,这样大的机密,区区商贾怎么会知道。
勾戈续道:“她也嫁给了我十九哥,皇上何必苦等呢。”
祖公略脚步一滞,随即继续走。
勾戈朝他跑了几步:“若没有善宝,皇上可否会喜欢我?”
祖公略脚步不停,淡淡飘来一句:“或许,怎奈这世上已有善宝,并且朕这样看,天下有个朕,就必然有个善宝来匹配,公主盛意朕心领了,还是去寻可以匹配你的男人罢。”
然后,他不管勾戈说什么,再也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一径回了行在,拉着猛子吃酒到天亮。
据说,勾戈公主于行在外徘徊到天亮,天亮后她来到兄长苏摩的一卜居,倒下便睡,睡到天黑方起来,面对十九哥的问话不知回答,却盯着善宝看,仿佛要把善宝看穿似的,她心里其实在想,善宝是美,自己也不差,更何况自己还是公主,而善宝只不过是个郎中的女儿,到底善宝身上有什么是自己欠缺的,使得皇上不接受自己。
好奇,她就留在了一卜居,倒要看看善宝是何方神圣,使得皇上念念不忘。
按着规矩,勾戈管善宝叫嫂嫂,善宝甭提多别扭,讪讪笑着:“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勾戈也不客气,胡族儿女向来都是豪爽的。
只是,勾戈的到来,给善宝添了麻烦,且是要命的麻烦,因为勾戈某天突然问善宝:“昨晚我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发现出来如厕的十九哥穿戴非常整齐,像是根本没有睡觉的样子,可是他接连打着哈欠,非常困倦,我就奇怪,你与十九哥就寝不换寝衣吗?”
问题来了,还如此棘手。
善宝揉了揉鼻子,无病呻吟的小动作,是为了拖延时间,给自己思考的创造机会,搜肠刮肚,终于想出这么个由头:“乍暖还寒,他是穿戴好了才出去的。”
勾戈似信非信,十九哥穿戴的太过齐整,怕冷披一件大氅或是斗篷即可以了,作何像白日里一样。
善宝偷着溜勾戈一眼,心里七上八下,好歹把勾戈打发走了,马上来找苏摩商量对策。
苏摩单手支颐,认真想了想:“有了,今晚我们睡觉索性脱了衣裳睡。”
善宝手一抬,作势想打。
苏摩立即道:“总归你睡床我睡地上,怕甚。”
善宝横眉立目:“那也不行,瓜田李下,已经难以避嫌,脱了衣裳,更是非礼。”
苏摩无奈耸耸肩。
是夜,两个人继续按合约履行就寝,善宝睡炕,苏摩打地铺,两个人穿戴非常整齐,就像随时要外出似的,然后面对这种尴尬局面,两个人商量该怎么解决。
夜至三更,没商量出对策,善宝昏昏睡了过去。
苏摩也感觉眼皮打架,突然听屋顶有动静,接着瓦片掀开,他瞪眼去看,就看见一双铮亮的大眼。
第四百二十九章 骗,或是……méng_hàn_yào
有人偷窥。
苏摩掀开被子一跃而起,至门口回头看看睡熟的善宝,怕惊动她,遂小心的启开房门,到了院子里便四处找。
“是我。”
苏摩猛然回头,发现妹妹勾戈正歪靠在银杏树上看着他。
“三更半夜,你为何不好好睡觉。”
苏摩嗔怪一句,然后手一挥,指了指游廊尽头的那间小偏厅,勾戈会意,随着苏摩上了游廊来到偏厅,里面乌漆墨黑的,苏摩接着外面游廊上的灯光寻找火折子,勾戈知道他是想掌灯,阻止道:“就这样说几句罢,灯火通明的,别给善宝看见。”
苏摩笑了笑:“兄妹二人说话都需要偷偷摸摸的。”
勾戈立即道:“你娶善宝难道不是偷偷摸摸。”
苏摩一怔,随即沉默。
处于黑暗中久了,也就依稀视物,兄妹两个在条案两厢落座,勾戈问:“你不是娶了善宝么,为何两个人像朋友似的,睡觉都不在一个炕上?”
苏摩一只手抓着条案的边缘处,抓的很紧,他与善宝的假成亲是蒙着父汗莫离的,不想给妹妹发现端倪,若让父汗知道,必然会责怪他,而那些兄弟们也会嘲笑他,可是事情已经败露,只好叹气道:“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父汗。”
勾戈离开椅子来到苏摩面前,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摩无奈唯有说了实话。
听闻真相,勾戈气道:“十九哥你好傻,你怎么能听那善宝的唆使呢,假如太上皇同皇上闹起来,咱们可以坐收渔利,这也是父汗的心意,就怕他们不闹,而你,可是世子,是要继承父汗汗位的,胳膊肘往外拐,帮别人。”
这个妹妹,一直都是巾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