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泣不成声的问已经将她团团围住的杀手:“我有一个心愿,你们能否帮我完成?”
她这样问,是觉着这些个杀手既然是太上皇派来,必定是宫中的侍卫,而她曾经是皇后娘娘,说不定都认识她,不然对方也没必要蒙面。
杀手们又是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你说。”
善宝从头上拔下那支木簪递了过去:“麻烦,代我还给皇上。”
不敢奢望这些杀手因为认识她而放过她,只希望能将木簪物归原主,既是了结一份感情,也是不想木簪在自己身首异处时给谁毁坏或是随意丢掉,于别人,木簪只是个废物,顶多算是个小玩意,于她,却是感情的起始和归宿。
其中一个侍卫刚想伸手来接,忽然又缩了回去,道:“抱歉,我们是江湖杀手,见不到皇上。”
这一细微的举动给善宝及时捕捉到,更确定这些杀手是侍卫无疑,怎奈他们矢口否认,善宝苦苦央求无果。
某个杀手显然有些不耐烦:“耽搁太久了,还不动手。”
完不成任务,是真杀手就拿不到剩下的一般赏金,是侍卫更严重,太上皇那里无法交代。
其他人纷纷响应,举刀向善宝,若同时砍下去,善宝必然是千疮百孔。
我不能死,我上有高堂下有儿子,我要侍奉父母终老,看着儿子长大。
此念一处,善宝攥着木簪紧贴心口处,默诵阿弥陀佛,突然踮起脚尖看着一个方向欣喜的喊了声:“皇上!”
众杀手一震,手中的刀微微晃动,惊惧的随着她的目光纷纷看了过去。
微乎其微的一点机会,善宝拼劲全力的撞开一人就跑。
那个方向唯有茫茫夜色,众杀手方知是上当,拔腿就追,大男人,都是练家子,跑的快,几步追上善宝,手中的刀划过夜色砍向善宝,却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杀手们手中的刀继而嘡啷嘡啷落地,接着斜里杀出一人,嗨哈几下将杀手轻松打倒,然后拉着善宝就跑。
两个人一口气跑出很远,跑到善宝肚子岔气频频摆手才停下。
“谢、谢谢!”善宝大口大口喘着,忙来看救命恩人,眼睛一亮:“公卿!”
许久不见,祖公卿见了她亦是分外欢喜:“善姑娘。”
他如此称呼,善宝淡然一笑:“你也知道我的事了。”
祖公卿点头:“恐天下尽知了,历来只听说后宫妃嫔若有犯错打入冷宫的,没听说直接贬为庶民的,更何况你是皇后呢。”
善宝仰头看天,垂头看地,再看四面八方,这是凡间,是她的重新开始,弃妇如何,寡妇都得好好的活,那个男人不珍视她,她也没必要为那个男人肝肠寸断寻死觅活,于他一起时,自己一生的幸福和快乐都维系在他身上,于他分道扬镳,自己一生的幸福和快乐要靠自己来获取。
搜肠刮肚的想了这些来安慰自己,她半是敷衍半是认真的笑道:“庶民没什么不好,我至少可以像以前一样活了。”
祖公卿随即赞同:“也好,早听说宫规森严,怪不得一到选秀,很多人家的女儿匆忙嫁人,可见宫廷生活不仅仅都是荣耀,权力之争,位分之争,男主子与男主子间之争,女主子与女主子间之争,委实不易。”
何止这些,甚至奴才们之间亦是争得刀光剑影,若非如此,荣华也无法为报私仇嫁祸给善宝,有时一个奴才的权力甚至能超过主子,荣华,已经做到了。
而今自己离开了皇宫,算是脱胎换骨,从此不但不是皇后娘娘,也不是祖公略的女人,只是自己,他自去走他的阳关道,而我也不一定非得走独木桥。
绞尽脑汁的想了这些来给自己宽心,善宝道:“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你的功夫精进不少,方才那些个杀手,轻易给你撂倒。”
祖公卿赧颜一笑:“我只是得了方便,似乎有人先把他们制服了。”
善宝凝眉,表示不懂。
祖公卿从头说起:“今晚我同参帮的几个把头吃酒,心里烦闷,所以将马放在酒楼,想一个人走回家去,也好静静的想些事情,刚好发现有人追你,正想过来救你,耳听有暗器打过,那些个杀手的兵器给悉数打掉,我才能赤手空拳的救下你。”
会有此事?
善宝竟然毫不知情,那么方才是谁暗中在救自己?秋煜不会功夫,胡海蛟么?也或许是萧乙,也有可能是林风,他们两个于行在,容易得知太上皇想杀自己的消息。
起了风,吹乱她的头发,抬手一理,发髻散开,突然想起绾发的木簪于手中不知何时脱落,她低头找,没有。
祖公卿随着她东走走西走走,关切的问:“丢了什么?”
善宝心里慌慌的:“木簪,木簪不见了。”
祖公卿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算了,一个木簪而已。”
善宝却满眼焦急:“不行,我得回去找。”
祖公卿一把抓住她:“你在给人追杀,或许那些个杀手还在到处找你,我们现下应该赶紧离开才对。”
善宝固执道:“不行的,我必须把木簪找回来。”
祖公卿哄着她:“你若喜欢,改天我给你雕十支八支。”
善宝甩开他的手就走:“不一样的。”
祖公卿突然明白什么,大步追上:“那支木簪,该不会是皇上送的?”
善宝边走边点头:“是你二哥送的。”
祖公卿眸色一暗,声音更沉:“草民不敢称皇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