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婶娘应多同叔父商量商量。即便叔父隔得远,还有曾祖母坐镇。侄女一个晚辈,实在不好随意置喙。”苏陌素觉得,自己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她站起身来,准备告辞:“想来花娘子那也差不多了,侄女就先回去了。”
徐氏却是急急拉住苏陌素的手,拦道:“四侄女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二姐姐性子本就太过沉闷,如今这婚事迟迟不成,她心里也是郁卒成疾。她若是不好,我也是好不了的。四侄女你若撒手不管,可是把我和你二姐姐的命都不放在心上了啊!”
苏陌素听了这话,就真有了些怒意。
这话是赖上了自己不成?
笑了一声,苏陌素冷眼望着徐氏,问道:“婶娘这话是说,侄女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徐氏被苏陌素这一眼瞪得有些心里发虚,她话语软了下来,手却死死拖着苏陌素不肯放开。
徐氏辩道:“婶娘岂能左右四侄女你,只不过是在求你罢了。你与那周家姑娘有些交情,又与周公子也是旧识。你若能出面,想来周公子便会同意。”
“婶娘慎言。”苏陌素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她问道,“不知道婶娘从何听到这样的话语。侄女一个深闺妇人,与男子是旧识这样的话被娘家人说出来,婶娘是要断了侄女的活路吗?”
你以死相逼,我也说你逼我去死。苏陌素此时对徐氏已经没有了半点怜悯之心。先前她还只当徐氏过于焦急才有那样惊世骇俗的想法,以为略作点醒,对方就能想通。可如今看来,徐氏只不过是自私自利到极点罢了。
因为想在叔父苏瑞武面前讨好,所以急不可耐要解决苏清浅的婚事。因为想在苏清浅婚事上落个好,所以不管不顾想推自己这个侄女出去。
徐氏嘴唇动了几下,不知道如何接腔。若是否认这事,苏陌素可就更加不会答应自己了。
苏陌素决定一次将徐氏的念头彻底打消下去:“婶娘要知道,你嫁进了苏家,就是我苏家的人。你说出这等污蔑侄女清白的话来,在苏家祖宗面前都是过不得眼的。”
“侄女落个不好的名声,苏家哪个姑娘会得着好?哪个姑娘都得不到好!到时候莫说是二姐姐婚事要愁,大伯母那边的三姐姐,我膝下的那几个妹妹,可都要‘感谢’婶娘的大恩了。”苏陌素咬着重音说道。
徐氏当然听出了那“感谢”的意思是相反的。她被苏陌素这一番连敲带打,也知道了刚才自己话的不妥之处。
老祖宗迟迟不肯开口,也是要先观察苏陌素和花清越是否琴瑟想和。如果苏陌素和花清越之间出了问题,老祖宗会怨上自己不说,却是对整个苏府的姑娘们议亲都多有不便。
徐氏服软道:“是婶娘说错话了。四侄女莫怪婶娘愚笨,婶娘不是故意的。婶娘自罚。”
说着,徐氏就要抬手去打自己。
苏陌素却懒得再看徐氏一眼,她将徐氏的手推开,径直就要走出房门。
徐氏再次上前死死拖住苏陌素。
苏陌素冷面望了徐氏一眼。
徐氏一脸挣扎,压低了声音,却仍是把话说出了口:“四侄女,婶娘刚才那话不对,可是最先的那个请求却是真心的。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你曾祖母的意思。”
“婶娘的旗可扯得真大。”苏陌素嘴角扯了扯,连冷笑都不想再摆出来。
徐氏松开了苏陌素的手,但话却没有松口:“四侄女不信,尽管去问问老祖宗。”
苏陌素没有再停留,走出了徐氏的院子。
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花清越和苏老夫人能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两人都有些安静默然地坐在房中。整个房间里,能听到的就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就在苏老夫人准备派人去请苏陌素回来的时候,抱琴突然过来了。
见到抱琴,苏老夫人脸色便有些不太好。今日苏闭月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她就算心疼苏闭月,也不可能纵容。先前没有发作,不过是看见花清越在场罢了。
“你们小姐如何,花娘子过来了吗?”苏老夫人问道。
抱琴是得了苏闭月吩咐的,她硬着头皮答道:“花娘子正在给刘妈妈施针,暂时还不得闲。奴婢听闻四姑爷医术颇好,斗胆想请四姑爷移步听我们姑娘去看看。”
抱琴怯怯地看了一眼苏老夫人的脸色,补充道:“小姐实在疼得厉害。”
苏老夫人心都要气肿了。这闭月丫头,真当自己是个傻的不成?先前花清越的话虽然没有完全挑明,但已经是在暗示她痴心妄想、主动贴上去了。如今还要这般送上门来,简直、简直是太不知廉耻了!
苏老夫人恨不得立即就下床去用拐杖敲苏闭月两下。她望向花清越说道:“虽然是自家妹夫,但总归男女有别。清越还是就在我这边等陌素回来,你们再去催催花娘子就是了。”
“老夫人,小姐伤得有些颇……”抱琴心里虽然忐忑得如同鼓擂一般,却不敢轻易放弃苏闭月的要求。她和侍棋两个,因为先前去扶苏闭月回来,已经被她家主子拧得胳膊都青了。
“你去告诉她,她曾祖母我也疼得很。既然是自己不慎摔伤的,就只能忍着些。若是忍不住,她想来我这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