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曾经对她来说,是唯一的家,是唯一的港湾,可如今,她却急着逃离这个港湾,每在这里多呆一秒,她都觉得就是一种说不出的煎熬。
偏偏,这个男人是铁了心不放她走。
直到孩子被送回爵园,她都没有机会逃出这个地方。
刚出生还不足月的孩子,瘦得跟猴子当真没什么区别,特别,她的孩子还是早产的,更是比其他的小孩子更要瘦小。
月嫂将孩子抱到她的面前,她伸手接过,看着孩子小小的脸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这是她与傅臻的孩子,即使,她是在这之后才知道所有的事情,可对这个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该恨还是该爱。
孩子,是无辜的,偏偏,这个孩子的身上还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就连眉宇间,也有几分与那个男人相似。
本来还在睡觉的女儿,突然睁开了眼睛,刚开始有些迷糊,慢慢的,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她,甚至还伸出了手,咧开嘴对她笑着。
叶暖望着怀里的孩子,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滑落,之后,更是怎么都止不住。
晚上,傅臻踩着夜色走进了爵园。
月嫂在厨房里忙碌,正给孩子的奶瓶进行消毒,他抬高手腕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其实,从孩子出生以来,他是连一眼都没有看过,叶暖的事发生得太过忽然了,他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孩子。
他向月嫂问了句,得知女儿正在叶暖的房间,他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迈开步伐走上二楼,打算去看一看自己的女儿。
那是,他和叶暖的孩子。
这段日子以来,叶暖一直都住在次卧,他走近才发现,那门并没有合拢,还有细小的一条门缝。
他走过去想要把门推开,却透过那门缝,看见了里头的一切。
他瞪大了眼,立即把门给踢开。
叶暖正坐在小床边,小床上的女儿睡得很熟,而她的手,竟是放在了女儿幼小的脖子上!
“你想做什么!?”
他走上前,一把将她从小床上拽起。
她收势不及,连连退了几步,差点就跌倒在地上了。
叶暖抬起头,男人的脸上满是盛怒,他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声音冷冽。
“你刚刚想要掐死女儿么?”
她张了张嘴,嗓音略显沙哑。
“我没有……”
“没有?难不成是我看错了么?”
他的语气中带着嘲讽,她想解释些什么,但那些话明明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不可否认的,她的确是存有那样的想法。
女儿,是从她身上下来的,几月怀胎,她怎么可能会不爱她?
但是,当她想到这个女儿的身上,也流着这个男人的血液时,她的手就好像受不了控制一样,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放在了女儿的脖子上。
若不是他及时闯进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的沉默,看在他的眼里,就成了默认。
他是周身弥漫出一种萧杀的冷戾,仿佛能将空气冻结起来一样。
“叶暖,你还真是狠心啊!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真能下得了手!”
她被他推了一把,她往后跄踉了几步,女儿的脸在眼前晃过,那么小,那么可爱,却像是一把针,扎在了她的心里,导致她的心血流成河。
她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我没有……”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她这句话是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
对于她的话,傅臻是再也不相信了,他有眼睛,方才的那一幕,他是看得无比清楚,若不是他进来了,恐怕,他的女儿就要……
他真的无法想象那个结果。
因此,他大声把月嫂喊上来,月嫂急匆匆上楼,他的手在空中虚点几下,随即开口。
“你把孩子照顾好,从此以后,都别让这个女人触碰。”
这话就连月嫂也惊住了,叶暖猛地仰起头,胸口因为怒气而起伏不断。
“那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不让我碰?”
“要是你又在我看不见的情况下,对女儿做出什么事来该怎么办?”
他的冷嘲热讽,把她的话给堵住了,她只能看着女儿被月嫂抱走,她不甘心,想要追上去,这个男人却一把将她推开。
没有一丝温度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是格外的清楚。
“我的女儿,我会照顾好,不用你操心。”
她想说些什么,没想,就在这个时候,佣人突然走进来,看了看叶暖,又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先生,一位小姐过来拜访,她说……她姓白。”
本来叶暖还没怎么在意,然而,她却眼尖地发现,在听见这熟悉的姓氏以后,男人的脸色稍稍有些变化,之后,更是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抬步走出了次卧。
她站在那里,总觉得“白”这个姓氏是特别的耳熟,好一会儿以后,一抹身影赫然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随即,她的面容一变。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姓白的女人……
再也顾不得什么,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冲出了门口。
她跌跌撞撞地跑下一楼,就在那平台的拐弯处,楼下那紧紧相拥的一男一女,就如同闷雷一般轰炸着她的脑子。
“阿臻,我想你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升,那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年轻女人,皮肤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