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怪平常的——但宋宜笑还是借着放下琉璃盏的动作掩住了一瞬闪过的情绪:他们夫妇原本一直是唤女儿名字的,但当初太皇太后借着简平愉之死,为简清越封了个朝平县主之后,由于卫皇后率先改口以封号称呼简清越,夫妇两个注意到之后,也就依样学样了。
这些日子下来,喊女儿“朝平”已经习惯。
简虚白忽然改口喊“清越”了,宋宜笑自然不会认为,他是口误。
“难道夫君确实不是二伯母的亲生骨肉?”宋宜笑此刻心念电转,“而且当年身份交换的内情,莫非与太皇太后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当初改口喊“朝平”,说起来还是宋宜笑提出来的,是因为觉得既然太皇太后给了简清越这么个恩典,连皇后都带头这样喊了,做父母的还喊着名字,未免显得不够感激太皇太后的偏爱。
如今简虚白换回称呼女儿的名字,可见多半是对太皇太后有了心结——虽然说,“清越”这个名字,其实也是太皇太后取的。
不过眼下简虚白摆明了不想让她操心,宋宜笑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很耗这个心神,思来想去觉得眼下里里外外压力都很大,还是不要戳穿丈夫了。
是以只作不觉,微笑道:“还不是你这两日都在府里,她天天看到你么当然就不稀奇了!也不想想你之前忙的时候,三五日才能跟她照一回面,那时候她可不就趴在垂花门后眼巴巴的候着,只为让你把她从二门处抱回这后堂来?”
“这两日城头交战十分激烈,咱们在府里也能听到动静,孩子们怎么样?”简虚白也不是当真抱怨女儿,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他此来也是为了关心女儿的,此刻就关切道,“可没吓着他们?”
“吓倒不至于!”宋宜笑摇头道,“毕竟那些喧哗传到后院来也已经听不分明了,孩子们方才还纠缠着要我遣人去敲打下,别叫人在咱们府外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