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丹琦把嘴里的松子冲着华宗平就吐过去,被侍女拉住身子一扭,都吐到了车壁上。镶在衣袍上的宝石、明珠也被摘下。
甄丹琦愤怒的嘶吼道:“你太胆大包天!”
华宗平不去理会,将头一偏,看向了岿然伫立在天地之间的甄璀璨,她清清静静的,连冷酷的冬风刮到她面前都能变得轻柔,他看在眼里的感觉,像极了盛放着在仙人掌上的美丽小花。
四目相汇一处时,无声的对话:
……她是甄府的嫡出小姐。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他虽是皇子,但天下大权掌握在甄氏的手中,跟甄府反目,后果他不会不知。还是,事出有因?
……你就没有顾虑?
……我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就好,甄璀璨双睫一眨,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甄丹琦在书院里的无端嫁祸,依然凉在她的心底。
……多谢你在书院的解围。
……你想多了,我没有想帮你,赚钱不易,只是找点生意做做。
做生意?甄璀璨微微一诧,这生意做得未免太冒险了。如果董弘川没有知进知退的眼界,而是抓住不放把事情闹大,他会被弹劾。活在甄氏眼皮底下的皇子们,终日心惊胆颤,为求自保,就该安分守己,不露锋芒。
华宗平面带着玩味的笑意,瞧着甄璀璨,他心中闪现的,是她被甄丹琦当众指认是凶手时,她眼眸里那微不可察的无助。
“主子,”侍女跳下了马车,拎着沉甸甸的包裹,“都已帮二小姐摘下。”
华宗平语气闲适,慢悠悠的道:“二小姐太客气了,我就不客气的全收下了。”
蓬头散发的甄丹琦恨恨的道:“本小姐记住你了!”
华宗平笑笑,很是好奇的道:“让你记住有什么好处?可以长生不老?可以腾云驾雾?可以佳偶天成?可以金满钵满?可以和合如意?”
“你给本小姐等着!”甄丹琦已气得要哭了。
“会的,如果你需要我跟甄大人深谈,把你如何用石头把董弘川的书童砸死的事,一五一十的叙述一番,我随时有空。”华宗平温和的道:“我也不介意跟董弘川摊牌,说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顶罪,鼓励他彻查真凶。”
“你……”甄丹琦恼极,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色已晚,我就不奉陪了。”话毕,华宗平信步走开,经过甄璀璨身边时,他放慢了脚步,低声说了句:“别让小母老虎咬到。”
甄璀璨的嘴角微动,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错觉?他的语气里似有关怀。
六皇子府的侍女把小漪们捡的四捆树枝绑住,系在马车后,一行人扬长而去。
“二小姐,二小姐!”小漪们都涌向马车,个个被骇得不轻的样子。
甄丹琦气得浑身哆嗦,半晌才吼出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