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句“何公子”,又止住了他近前的脚步。
是啊,他虽是留芳院的小厮,却不是普通的小厮。留芳院之人都称他为何公子。
但自此,他的一颗心。却留在了她的身上。
频繁的出入留芳院,只为能见她一眼,眼光随她而转,心随她而动。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谁知还是被发觉了……
“文杏,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与众不同,其实我……唉。我这个何公子,不过是方府三姑娘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受人摆布的玩意儿。”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长康和文杏都张大嘴巴,顿时傻了。
不怪他们如此,要知道自古流传至今的“德工言容”,谁敢不遵,谁敢不敬。
那方府三姑娘竟如此大胆,还未婚嫁,就在府中畜养面首,即使是前朝公主做了此事,还要受千人说万人骂,她一个小小的通判之女,离经叛道竟到如此地步。
“我当时年幼,被她美色所惑,加上对钱财和地位的渴望,就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直到遇上你,遇上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
何少行越说越低声,既有无限的眷恋,亦有无尽的痛苦,“我没想到,因为我对你的注目,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她……她竟狠毒如此,可恶,可恨,这等毒妇,为何还能活得如此安好?”
文杏终于清楚了真相,对她来说这无妄之灾来得有点冤枉,她实在没想到,在她眼中如青松翠竹的何公子竟会对自己有别样情意,更想不到何公子他,他竟是姑娘的人。
得知真相,并没得到解脱,真相又如何,她已是废人一个,不由悲从中来,强忍住两汪泪水。
“文杏,你怪我吧,都是因为我。”
文杏忍着伤痛,摇摇头,对何少行,她没有恨,亦无爱。
“文杏,你若不嫌弃我,跟我一起走吧,咱俩走得远远的,远离此等是非之地,过自在幸福的日子。”
何少行满怀期待的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遗露了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还没等到文杏表态,长康已一把挤进去,用宽厚的肩背将两人隔开,气得脸红,指着何少行骂道:“姓何的,你有何资格在此胡说八道,我警告你,你要滚,就自个滚得远远的,别想打小杏的主意。”
何少行却不理他,只将眼定定的望着文杏,等待她的回复。
文杏拿起笔,写道“你走”。
何少行仍不罢休,继续劝道:“文杏,你不能说话,留在此处,还有何人会娶你?不如跟我一起走,我会好好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