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说实话,这范府除了范大哥外,并没人真正欢迎我。范伯伯因着您对他有救命之恩,提议了这桩婚事,可您也去了这么多年了,范伯伯怕是也不高兴我占着他儿媳的身份呢!而范夫人,虽说每次见我都是笑脸迎人,可她眼底的冷意我也不瞎,还是能看出来的。这样公公不喜,婆婆不爱的,我以前就一直担忧着。
如今倒好,这些恼人的事儿我都不用费心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爹爹,您说是吧!娘说您在世时很痛爱的女儿,相信您也不想看到女儿嫁进这么一个婆家的。我们就把这桩婚事忘掉吧!”
说到最后,竟然像是卸了一个大包袱似的,长舒了口气。
只是,说完这一通后,谢安娘又苦恼的望了一眼谢裴往生牌,“可是,爹爹呀,我还是得嫁人呀!这未来夫婿又该上哪儿找呀?”
☆、第12章 再遇
已近未时三刻,接近一日里气温最高的时候。不过,春日的暖阳,并不如夏日的骄阳那般灼人,因此,谢安娘在寺里用过素斋之后,便也来了兴致,带着云珰在山寺中畅游。
两人沿着山寺的外围,走了大半圈,绕到了一处看起来颇为幽静清闲的殿宇。正准备进去找个地方稍作歇息,却不料听得一声激动的叫唤。
“安安”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谢安娘不禁想到。
不过,她倒不认为这是在叫自己的,虽说她名字里也带了一个“安”字,可她亲近之人从未如此叫唤过她。便步伐不停地,继续往前走着。
“安安”,又一声传来。
谢安娘正打算迈上sān_jí石阶的脚顿了顿,这声音真的是似曾相识。
“小姐,怎么了?”跟在谢安娘身后的云珰面带不解的问道。这马上就能进屋找个地方休憩了,为何突然不走了?
“云珰,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叫我?”谢安娘还是觉得不对劲,便向云珰求证道。说话间,还往庭院中扫了一眼,除了一个扫地僧,再有两三个来往的香客之外,再无他人。
云珰也随着谢安娘瞧了一眼四周,并未发现异常,便开口说道:“小姐,您怕是听岔了。这庭院中也就那么几个人,奴婢观他们表情,并不像是认识小姐、唤了小姐的样子。”接着,便顿了顿,“再说,奴婢并未听到有人在叫您名字呀!”
谢安娘蹙了蹙眉,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神从深红朱漆大门、宽大厚实的芭蕉叶植株、高大苍翠的龙爪槐、香火袅袅升起的四足方鼎上一一滑过。这庭院也不大,一眼就能望穿,确实没人在喊她。
“嗯,兴许是我幻听了,我们走吧!”谢安娘拾级而上,眼看就要进入正殿了,那声音再度响起。
“安安,安安!我在这儿!”语调微扬,满是急切。
这回,连云珰也听了个真切。
她放下了正要跨过门槛的脚,转身,望着院内,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左边那棵树冠如伞,郁郁葱葱,上部蟠曲如龙的苍天古树上。
似是为了回应她,果真又从树上传来了一声高兴的叫唤:“安安,我在这儿,你快过来!”
看着毫不迟疑走向那棵龙爪的谢安娘,云珰不禁纳闷了,这“安安”真的是在叫小姐吗?
而来到那棵冠如伞盖的大树下,谢安娘一抬头,便望见了笑得一脸天真浪漫的晏祁。虽说这笑容配上他这年龄身高,难免有点别扭,不过,多看几次倒也不觉得了。而且,时隔数月,能再次遇上当时一同共患难的人,倒也让谢安娘颇为的意外。
再次见到谢安娘的晏祁,就像是意外与小伙伴重逢似得,很是欢喜,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感染了笑意,“安安,你真厉害,一下就找到我了!”
谢安娘抬头看着小孩心性的晏祁,坐在那高高的枝桠上,只觉得他在上面动来动去的,很是危险:“晏晏,你怎么跑到树上去了?快下来,上面不安全。”
“我不下来,我和欢欢玩捉迷藏,现在换我躲了,我下去就会被欢欢发现,会输掉的。我不要!”说着,似是觉得这高度还不安全,就颤颤巍巍的在碗口大的树枝上站了起来,手脚并用的想爬向更高的地方。
他这动作让谢安娘一惊,只得赶忙哄到:“晏晏,你别动!你要是下来的话,我们就来玩一个更好玩的游戏。”见晏祁停了下来,看来是有点心动,便接着诱哄道,“不过,你要是不下来的话,我就不告诉你了!我找别人玩儿去!”说着,竟是转身要走的样子。
岂料,她不过是假装走了两三步,便听身后“扑通”一声响,吓了她一跳,莫不是晏祁从树上掉下来了吧!
晏祁见她转身就走的时候,确实是慌了神,情急之下,直接从六、七尺高的树上跳了下来。
谢安娘奔到他身边的时候,只见他躺在地上,以为他受了伤,忙问道:“晏晏,摔哪儿了,有没有摔痛?或者有哪儿动不了的地方?”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她直接两手摸上了晏祁的身子,检查了起来。
云珰跟在自家小姐背后,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的。自家小姐一向性情内敛,什么时候见过这副感情外放的焦急样子啊!
这边直接上手查探的谢安娘,也不知碰触到晏祁的什么地方,只见晏祁边笑边躲着道:“啊哈哈~,安安,你别挠我痒痒,哈啊~”
见地上的晏祁生龙活虎的,就差满地打滚了,谢安娘倒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关心则乱,根本就没事儿!想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