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的脸上并无多少惊诧,司马颖的惊色很快就消失,一张俊脸冷硬如铁。
“朕……容姐姐……”司马衷脸孔涨红,急于解释,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不是这样的,朕与容姐姐……不知怎么回事……就睡到了一起……”
“废后曾是陛下的皇后,陛下无须解释。”司马颙看司马颖一眼,笑了笑,退出寝房。
“王爷,你先出去吧。”孙瑜拍拍司马颖的胳膊,柔情款款。
他的目光扫过我,眼风冷漠,是那种陌路人的漠然。然后,他转身离去。
司马衷扯了棉袍穿上,匆匆忙忙地下**。
孙瑜走过来,腰身轻摇,“容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昨晚喝多了?”
我不发一言,脑中渐渐清晰,她拍拍我的肩头,“妹妹服侍容姐姐穿衣吧。”
司马衷的脸还是红红的,“朕……朕先出去了。”
我拂开孙瑜的手,下**穿袍,不看她一眼。
……
十二月丁亥,司马衷下诏,改元永兴,永安元年变成永兴元年。
司马颙表奏,废司马颖“皇太弟”的皇储身份,令他回封地,另立司马炽为皇太弟。
这日,司马颖带着孙瑜、我和数十个部下离开长安。
在府前话别,司马颙拍拍司马颖的肩膀,“此番分别,日后还会再见。章度,本王相信,日后还有你大展拳脚的一日。”
司马颖笑了笑,“其实,我只想与母妃、妻儿团聚,这大晋江山,有皇叔辅佐陛下,我很放心。”
☆、第60章 动摇了
其实,废司马颖,司马颙乐见其成。诸王内斗已有数年,发展至今,死了不少人,司马颖是他最有实力的盟友、也是最强劲的对手。司马颖无势,于司马颙而言,利大于弊。
孙瑜登上马车,我随后跟上,忽然,司马衷的叫声远远地传来,“容姐姐……容姐姐……”
所有人都转头望去,但见司马衷疾步奔来,气喘吁吁地拉着我的衣袂,“容姐姐,你不要走……朕想和你在一起……”
“王爷会好好照顾陛下,陛下就安心留在这里吧。”我推开他的手,可是他抓得很紧。
“不!朕要跟着容姐姐,你去哪里,朕也要去!”司马衷的语气少有的坚决。
所有人都看着他对我的痴缠,这个瞬间,我的脸颊烧起来——我是陛下名正言顺的皇后,但也是他的妻,而在众目睽睽下,我弃他而去,跟随司马颖离开,这不是为人妻子该有的作为。
司马炽拉住司马衷,劝道:“皇兄的容姐姐在洛阳宫中,这位公子是十六哥的近身,皇兄认错人了。”
司马衷迷惑地皱眉,“真的吗?容姐姐在洛阳?为什么他和容姐姐长得这么像?”
“人有相似罢了。”司马炽掰开他的手。
“那朕要回洛阳找容姐姐……”司马衷眨眼道。
“好好好,待天暖和一些,臣弟陪皇兄回洛阳。”司马炽拉着他回去,哄道,“臣弟陪皇兄玩,好不好?”
我望着司马衷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
世人本就对这个失智的大晋皇帝不敬,甚至鄙薄他、轻视他,我在众人面前背弃他而去,更让他丢了体面和尊严。但是,我无法顾全他的面子,只能选择心中所爱。
……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我们一行人往南方奔行。
寒风凛冽,我和孙瑜坐在马车上,但也冻得瑟瑟发抖。加上风餐露宿,不出几日就染了风寒,病怏怏的。
司马颖决定,找一处民居暂歇几日,待我们二人风寒症好些了再上路。
我三番四次寻机向司马颖解释那晚与司马衷同**的事,可是,他不是借故避开,就是孙瑜适时出现,到了嘴边的话也没能说出口。几次下来,我就知道,他不想听我的解释,她也暗中阻止。
这日,司马颖与几个部属外出,我来到孙瑜的寝房。
“容姐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她白嫩的脸上点缀着动人的微笑。
“这些年,你一直在王爷身边,陪王爷出入死,患难与共,想必你觉得很幸福。”
“自然很幸福,不过,人总是贪心的,我要的不仅仅是幸福。”
“我知道你的野心不仅如此。”我莞尔一笑,“王爷好比一块肥肉,你想一人独吞,别人妄想染指。”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孙瑜笑眯眯道。
我凝视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你可有想过,就算你伪装得再好,总有被揭开面皮的一日?就算真相被刻意地掩埋,总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她眼角含媚,婉约地笑,“那就拭目以待咯,不过,无凭无据的事,你以为王爷会信吗?”
我笑,“看来你当真不了解王爷,你以为你的伪装功夫和伎俩很高明吗?王爷心思细腻、才智超群,你那些小动作,逃不过王爷的眼睛。只不过王爷不想拆穿你罢了,假若你想永葆**爱,我奉劝你收手,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不必危言耸听,我常伴王爷左右,而你呢?王爷在想什么,有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她端着杯盏,吹了吹热气,浅尝一口。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我冷冷眨眸,拂袖离开。
这夜,我假装头疼,司马颖来看我,我趁机解释:“王爷,那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抬到陛下房中也不知道……王爷,什么事都没发……”
司马颖掖了掖棉被,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