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客气,倒是让人颇为不习惯。
“你跟白夫人的关系还是不好吗?”上一回,离开抚远将军府时,古画已经粗略的说了一些可能的矛盾,无非是家中长辈的干涉,英池原也是担忧的,万一嫁人与婆婆公公相处不好,可怎么办?秋浪早年已经没了父母,如今,她是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当然不是庆幸,“你有玄儿,还有白寅,白夫人就算心肠再硬,也不可能一直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和孙儿为难的,她迟早会接受你。”
“怕是难了,”古画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夫人那儿,我已经不强求了,她根深蒂固的认为我不是她要的儿媳,也对我一直看得不顺眼,前两日还来告戒过我,不能阻了白寅娶妻纳妾之举。”
什么?
白寅要娶妻纳妾?
英池睁大了眼,两只眼圆溜溜的看着古画,“白夫人当真这么说?”这未免也太为难人了吧,她无法想像,若有一个人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要替秋浪纳妾,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不认为自己可以承受秋浪纳妾。
“可不是,”
“同为女人,白夫人为何不能体谅你的心情,没有任何一个人女人是愿意与别人共享一夫的。”英池非常的困惑,并非白寅无子,古画已经替白寅生下一子了啊。
“京城与江湖是不一样的,远威侯府是名门贵族,不若白秀山庄,若此时在白秀山庄,或许,白寅还可不顾我的身份迎我为妻,如今到了远威侯府,他又成了远威侯府的世子,将来会承袭侯爷的爵位成为新的远威侯府,想想堂堂的远威侯府,娶个自家丫环为妻,在外可是要被人笑话的。”婚姻之事,首重门当户对。
她与白寅,是门不当,户不对。
“你说得也对,以前身处江湖,逍遥自在些,现在到了皇城,很多事情都讲阶级,将门户,差上一级半级的都不行,”英池也觉得自己并不容易适应京中生活,若不是丈夫的纵容与疼宠,并允诺她,此生此世,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也绝对不会让另一个女人来与她争丈夫。
她自认自己太过单纯,也好骗,真要与别的女人相争,她一定是争不过的,最后的结果,怕是自个儿抑郁而终,后果悲惨。
“正是如此,远威侯府中,我还可以想办法拖着,若是白寅不愿意,也就不愿意了吧,侯爷与夫人能逼他的事毕竟有限,”古画忧心是忧在别的地方,“我愁的是,这一次,皇上派白寅前去振灾,若是振灾结果喜人,皇上会lùn_gōng行赏,就算这一次没有功绩,以后也必定会做出功绩来的,一定有功,皇上必赏,赏地位,赏田产,赏美人——,这些都是无从拒绝的,若是万一再碰上皇上心情大好,想要赐婚,白寅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君要臣死,愚臣是不得不死的。
“什么?”闻此言,英池大吃一惊,差点把手上的玄儿给惊掉了,一旁的叶子立刻将玄儿接了过去,带到一旁玩儿去,大人们讲的话,也不太适合这么小的娃儿听,谁知道玄儿少爷会不会听得满肚子呢,“皇上赐婚,不能拒绝吗?”
“怎么拒?”古画问,“谁能拒绝得了皇上,皇上的圣旨是比天还要大的。”
“那怎么办?”英池咬着唇畔一脸无措的道,“这一回,秋浪也跟着一块去振灾了,秋浪战功显赫,皇上赏了大宅,赐了田产,之前还真的有打算要给他赐个妻子的,是秋浪以有未婚妻子为由拒绝了。”
万一再来一次,秋浪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皇上吗?
一再的拒绝皇上,皇上也是会恼怒的。
惹怒皇上,岂非身家性命皆不保。
“你别担心,”古画见适才的言语吓着英池了,立刻轻声安抚,“秋浪已经有了你,抚远将军有了正室,有了抚远将军夫人,皇上想要赐婚是不成的,他总不能命令抚远将军休了自己已有的妻室,去接收他的赏赐吧。”纵使皇上,也不能如此恶霸不顾臣民的心思。
“真的不会吗?”英池并不确定。
“一定不会的,”这一点,古画倒是可以保证,“赐婚是不可能的了,赏赐倒是有可能,赏几个舞姬美婢入将军府侍候,秋浪可不理会。”
“那就好,”英池暂时放心了,随即一想,白寅是没有娶正妻的,只是有个通房,就算有了孩子,这正室的位置也还是空悬的,以白寅的身份与年岁,真的是个危机啊,她也越来越为古画担忧了,“不如,你和白寅来个先斩后奏吧,在外面成了婚,登了户籍再告诉侯爷与夫人如何?”
这倒是个可行之法,只是当今朝廷有规定,凡子女成婚,皆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少了这些,是上不了户籍的,也成不了夫妻关系,妾室倒是不需要改户籍,只需要登记一下就可,也不需要经过谁的同意。
如果侯爷与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成不了。
江湖上,在豪情女子随钟意的男人行走江湖,一世相伴,但在户籍上却不是夫妻关系,并未登记,江湖人随性,自然也就不在意,并不若民间,女子这样跟着男人走了,如同私奔,抓回来是要受重罚的。
世间对女子,总有诸多不公平。
“行不通的,”古画摇头,“法例有规定,若无父母之命,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