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粉嘟嘟的她,“今天想哥哥了吗?”
她天真呢童音响起,“想!”
府里下人见了都感叹道,“这兄妹感情可真好。”
叶修庭之于她重要,不仅是因为十几年的深爱。更是因为他永远是她的哥哥。
后来,她长大了一些,他不能抱她了。他一进门,她就会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似乎守着门口等了他许久了。
她跑到他跟前,仰着小脸看他。他牵住她的小手,拉着蹦蹦跳跳的她往回走。
那个问题不知不觉变成了,“今天想我了吗?”
她突然安静下来,认真朝他点点头,说,“想。”
他会满意捏捏她的脸颊或者摸摸她的头。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他哥哥的呢?也许就是那时候吧。
再后来,她又长高了一些。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依旧会去门口等他,只是见了面都收敛许多,一路缓缓与他回去。他悄悄看看周围,似乎只要她在,将军府里永远都是花明水秀。趁没什么人的时候,他便会低声问她一句,“想我了吗?”
她有时候会“嗯”一声,有时候他走得太久,她就会哼他一声。不管她答什么,他听了总是笑。
他牵着她说,“棠梨叶落胭脂色。”
“别人再好,都不是那个丫头。”
他还说。“叶棠,只要叶修庭活着一日,便容你哭容你闹,容你永远长不大,自然也容你像个小孩子。”
最后他说,叶棠,下辈子,我再也不做你哥哥了。
他明明近在咫尺,可一睁眼,又是不知第几次的有念无人。
叶棠这几日已经不哭了,突然变得安静许多,也不同萧池吵着闹着要见叶修庭了。连带话也少了许多。
只一日午后,她噩梦惊醒,出了一身汗。她嘴唇干得发白,大口吸着空气。
她看见了,看见了叶修庭浑身是血,还有数不清的狼要咬他。
萧池就坐在她身侧守着,惊魂未定之际,他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叶棠,是梦。”
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了一些。她看了看窗外,见斜生几枝蔷薇开了花。她突然说,“惊澜,我没有哥哥了。”
和风每日来给她问脉,每次都一脸凝重。这脉,的确是日渐衰微了。
萧池问他,“她身上明明已经都好了,可为何身体依旧没有起色。”
“爷,身上红疹易消,可九王妃这疾在心里。每每送来的药她也吃不下,就算吃了也要吐出来。心结不解,药石不进,如何能好。还有,她不能在这样浑浑噩噩睡下去了。”
下午时候,和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终于抓到了信灵。这小鸟有脾气,除了萧池和叶棠,谁捉它,它就啄谁。
和风捏着那小鸟来叶棠房里的时候,叶棠听见声音醒了。萧池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和风戳着那小鸟直说,“这小东西没良心,当初就不该救它。瞧给老子手上啄的!惹毛了老子,小心将你拔光了毛烤了!”
萧池没说什么,只听见叶棠说,“你敢!”
和风摸摸鼻尖,又笑说,“不敢不敢。谁叫这小东西后台硬呢。”
和风说着,将信灵放在叶棠手心里。
叶棠在萧池怀里动了动,他知道她要找什么,伸手拿了她的衣裳来。她果然在衣袖里翻了翻,翻出一些谷粒来。
信灵轻轻低头啄着她的掌心,她突然说,“惊澜,以后,你能不能-----”
“不能。要么自生自灭,要么你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