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姝宁倒不在意这事。她在意的是月白,“可寻江嬷嬷给月白瞧过了?”
江嬷嬷略通些岐黄之术。寻常的风寒跟腹泻这种毛病,她也是能治的。
卓妈妈就道:“月白自个儿吃了药,说是好多了。江嬷嬷这会,怕是跟着太太去了长房。”
“长房?”谢姝宁吃了一惊,“可是寅时就去了的?”
先前绿浓说两人起身,她只觉得yi,便不曾想到长房去。这会乍然听到长房,不由诧异。若是晨起时去的还说得过去,天还未亮就去了。是为的什么事?
卓妈妈俯身帮她扣着盘扣,点点头道:“说是长房老太太晕死过去了,是以六爷跟太太才会急急赶了过去。”
长房老太太这些年的身子的确是越来越不如过去,这事,谢姝宁时常往长房去,清楚得很。
她就有些急起来:“寅时就过去的,这会天都亮了还未回来,可见事情并没有好转。杭太医又不在府里,也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况。”
“您别急。若真出了事,那边定会送消息过来。”卓妈妈帮着系好最后一个扣子,扶她起身,一边i着。
谢姝宁摇摇头:“若真出了事。父亲跟娘亲都已在那边,三房这边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有消息送来。”
说完,谢姝宁却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对。
三房到底还有个三老太太在。长房老太太若真出了事,不至于不先通知三房。
卓妈妈倒没想那么多。只道:“您这会想再多也不过是空想。奴婢让人熬了粥,您先热热地喝上一碗再说旁的。”
谢姝宁仍是不放心。让卓妈妈使个人去长房打听打听消息。
等用过了粥,人便回来了,摇摇头说长房的人嘴巴都闭得严严实实,不肯说。
谢姝宁听了,就从这话里觉察出古怪来。
不jiushi长房老太太晕了过去,为何还不能说?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正yi着,宋氏同谢元茂一前一后地回来了。谢姝宁便急忙去寻两人。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宋氏道,“这是长房的事,不该你我搀和。”
谢姝宁的步子就停在了那。
可守门的丫鬟已经瞧见了她,急忙墩身行礼,道:“八小姐。”
话音落,宋氏就掀起帘子走了出来,看到她就直皱眉,“怎地不多穿些便出来了,莫要冻着。”
入了冬她小病了一场,咳了七八天,宋氏担心得不行,恨不得日日将她裹成球。说完,她又握住谢姝宁的手腕,将她的右手拽到了眼前,仔细看着上头的牙印,“好在咬得不深,过些日子好好拿点玉容膏抹抹,也就无碍了。”
谢姝宁则笑,撒了会娇,才问道:“听说长房伯祖母病了?”
大过年的病了,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嗯。”宋氏似并不愿意多说,淡淡应了声就牵着她往里头走,“天寒地冻的,先去里头说话。”
她跟谢元茂都是半夜便起了身,直到这会才回来,俱没有用饭。宋氏就又吩咐了桂妈妈摆饭。过了会,饭桌摆上,谢姝宁也一道坐下了。
晨起时,她已用过了一碗粥,这会再吃,自是吃不下的。谢姝宁就漫不经心地夹了个花卷,慢条斯理地小口咬着。
有她在场,谢元茂跟宋氏便没有jixu提起那个话头来。
谢姝宁知道,只要自己在,两人断不会自己说下去,索性在饭后主动问了起来:“长房伯祖母好端端地怎会病了?”
虽然她身子是不大如过去健朗,但到底还没到动不动就会晕过去的地步。况且昨儿个白天,长房老太太可都还好好的,怎么夜里就会晕死过去?她觉得其中有异。
谢元茂喝着茶看她一眼,道:“人老了身子不好,自然便容易病倒。”
谢姝宁了解他,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在胡扯,于是就笑道:“既然如此,那阿蛮去为伯祖母侍疾吧。”
“嗯?”谢元茂错愕。
谢姝宁笑着jixu道:“伯祖母最喜欢阿蛮跟六堂姐,想必若能看到我们随侍在病榻前,也能好得快些。父亲说是不是?您素日一直教阿蛮要做个恭顺的人,这会自是该如此做才对。”
宋氏闻言就不悦地看了谢元茂一眼。又扭头对谢姝宁道:“便是要侍疾,也远远轮不到你去。你大伯母、二伯母、七婶可都在呢。再不济,你三伯母也在京里,何况前头还有你一堆堂姐,哪里轮的上你。”
话毕,一旁的谢元茂就有些听得后悔起来,赔着小心道:“对长辈恭敬孝顺自是该的,只这一回却是真的用不上你,你有这份心便是了。”
宋氏便笑着附和,又催促谢姝宁早些huiqu。晚些怕还有场大雪,让她轻易不要出门来。
谢姝宁就知道,母亲这是铁了心不想要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好i地先离开了正房,huiqu等着第二批被卓妈妈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
可等她一走,宋氏便同谢元茂争执了起来。
除却几年前外,两人已经许久不曾这般说话。
说了几句,谢元茂就觉得有些头疼,“这事牵扯上大哥,老太太生气。二哥去劝,连带着也恼了他,如今是谁也不愿意见。三哥倒是从扬州回来了,可他常年在任上。连府里的人都快认不全,况且老太太一贯也不大喜欢他,若不然当初也就不会随他离京。七弟就更不必说了。你瞧他像是会做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