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能已经无法再见到他了,但一想到自己做什么可能会让他伤心,我还
是会有种肠胃受到重击的感觉。
虽说是「务实考量」,但以年纪特别小的孩子为目标,别说培养什么默契了,
光产生这种念头,就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蜜没有讲得很清楚,却在有意无意间
表现出类似的看法。
我们并非没做过其他尝试,但眼下实在是无计可施了;那好像也意味着,即
便我们没围在一起讨论过,也自然而然的会以此为目标。
若轻易的把选择这条路线说成是「宿命」或「诅咒」,听来不仅像是在美化
恶行,更有替一票性犯罪者找藉口的嫌疑。
如今,喂养者算是处於适婚年龄,有助於我们令自身的良知维持在一个符合
常识的范围内;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在充满术能后,尤其觉得当初的想法实
在是很离谱。
想要控制社会经验不足的对象,这在根本上就有违正义;要是对方的生活极
为困苦,或根本就是孤儿,那就更符合我们的需求,因为我们不仅有能力保护他,
也绝对能够改善他的生活。
在感到难过时,我们会进行许多沙盘推演;说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把握住机
会,却也有一点自欺欺人的味道。
一开始,我们是感到非常兴奋;好像终於想通了,并锁定许多目标,哪怕实
际上,我们在进行一连串的讨论后,仍是连类似的人选都没有。
别一直愁眉苦脸的,要讲得像是已经有这种喂养者候补出现;没错,是挺空
虚的,但有助於我们面对明天。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我们不再把这种思考过程
给视为是游戏。
有好几段,听起来都很邪恶,但──明一定能够理解吧?她是个脑筋很好的
孩子。不久前,蜜甚至还说:「就算我们选择隐瞒,甚至故意提供错误讯息,明
也能够凭藉着一点线索,自行推理出八成以上的真相。」
即便不完全正确,也已经很可怕了;我在这么想的同时,也差点问:「不会
很尴尬吗?」
那表示喂养者知道我们在隐瞒些什么,只是允许我们继续这样下去;这种几
乎是连骨头渣都被看透的情况,根本糗到极点;其他人好像都觉得很好玩(默契?),
我却是怕到差点连牙齿都在打颤,因为──喂养者才和我们相处一个月左右,不
是吗?
先不管是怎么培养的,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过程,居然可能是我们给她带来
的印象。
「也太微妙了!」我说,两手使劲一挥。
在听完丝的相关叙述后,为避免自已一下就变得太过紧张,我曾吐槽:「成
为喂养者,根本就不需要具备这种能耐吧?」
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更没有不相信谁提供的情报;一个人要踏到肉室里,是
该具备某些条件,但在多数时,我都只希望她别烦恼太多;尽量过得轻松,好好
享福就行了。
然而,没想到,我的话只是把丝给激怒了。她没等我闭口,便回:「这显示
出,你在根本上就看轻这份工作的複杂性。」
「不!」我想否认,却又不知该从何讲起。论口才,我不可能比常看书的丝
好;她也晓得这一点,却不愿对我多包容些。
话说回来,虽然我一直都有意识到「喂养」所具备的劳力成分,却从未把它
当成是工作来看。所以,我所坚持的正道,是不切实际的?
丝之所以反应这么强烈,除是因为我的表现很不成熟外,更是因为他们在刚
和明接触的头几周,就已经充分见识到她的能耐。
若把以前计画的缺德事跟明分享,她应该只会替我们感到难过;於精心设计
的温室内培育喂养者候补,听起来很合理,至少是在某个阶段该慎重考虑的。凭
明的聪明才智,八成早料到这一段;所以,她不会对此生气,连说教都不可能有。
她知道,我们都有过在茫茫人海中拚命寻觅的经验;在近万次的失败体验后,我
们自然会想些新方法,为的就是取代旧方法。
讽刺的是,我们之所以能找到明,用的还是以前那套:心静下来,慢慢感应。
不意外的,当丝出发时,泥可是说了不少风凉话:「这怎么可能成功呢,你
根没抱持任何希望,纯粹是在装忙而已吧?」
后来的好结果,连我们这些没有宗教信仰的,也会用「谢天谢地」等话,来
表示自己当下有多么的开心、激动;明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蹟;由无数个不可
能,所构成的最后一块拼图,令我们的人生都变得完整。
在谈到他们与明接触的经过时,蜜曾代替丝发言:「擅自替无聊的过程加入
许多冒险成分,虽不符合常识,却也因此带来不少惊喜。」
也省略太多段落了,但丝却觉得这样说最好;详细内容为何,他们都保持神
秘。
大概就是多了些花费,好感动人家吧?果然,没任何牺牲,是不可能有好结
局的!
不得不承认,喂养者与我们都还在蜜月期,说不准的事还多着呢。然而,正
因为已经通往最为美好的路线,故未来的一切,几乎都只可能用最平稳的方式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