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愁肠,越喝越苦,越喝越醉,饶是曲江烟从前颇有酒量,也有几分上头。没人在她跟前絮烦,她乐得任性,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随便一歪,将薄毯往身上一盖,径自阖眼去会周公。
睡得半梦半醒之时,仿佛回到从前,她和妹妹在葡萄架下纳凉,凉风习习,好梦正酣,不想弟弟淘气,将绿色菜青虫偷偷放到她二人衣襟上,故做惊慌状,大声喊:“大姐,二姐,虫子爬到你俩身上了。”
明知是梦,曲江烟却觉得手臂发痒,好像真有虫子爬上来了一样,她困倦得睁不开眼,可恐惧占了上风,她猛得一甩袖子,娇斥道:“滚开~”臭小子,别让我逮到你,不然我非揍你不可。
曲江烟被自己吓醒了,一睁眼,发现身前站着个高大的人影,她失声惊叫:“谁?”这回是彻底醒了,才看清是面如黑锅底的孟逊,曲江烟一激灵:“爷,你怎么来了?”
她睡得四肢酸软,挣扎着要起身,却挣了两挣都没能起来。孟逊却只当她是有意慢怠自己,是典型的恃宠而骄,当下冷丁将一物朝着她面门掷过来,斥道:“这香囊可是你绣的?”
孟逊有凭有据,特意气势汹汹的来问罪,未尝不心怀侥幸,也许江烟能有开脱的说辞呢?毕竟自己被无端端戴上绿帽子实在是毕生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