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他妈偷吃,这几天厨房少了多少伙食?啊!没吃饱吗,你们这群畜生!」
清晨便被叫醒,收到矿工偷懒的消息后,想到过两天便有人来查看落后了许多的
进度,贾勇夫几天来的火气瞬间被引爆,疯狂的发泄着。
「啪!啪!啪!」
皮鞭破空,死命的往骨瘦如柴的矿工身上招呼,反正打死了也不是什幺大不
了的事。
一个瘦弱一些的矿工被抽得连连后退,结疤的伤口又被鞭子划开,直到他倒
在了王枢身旁,王枢一把将他护在怀中,结束了他的痛苦。
「他死啦!被打死了!」王枢摇着怀里被他拧断了脖子的矿工,突然撕心裂
肺的大喊:「工头杀人了,我们要被杀死啦!」
激烈的言语伴着疼痛刺激着众人,无知和疲惫加速了恐惧的蔓延。
「你他妈乱吼什幺!」
一个士兵举着鞭子走了过来,走到一把劈在石缝里的石镐边时,王枢隐晦的
掷出一颗石子,打在他的膝盖上。士兵左脚一酸,不了避免的跌倒在石镐上,肩
膀被戳出一个大洞。
「啊!」士兵惨叫,王枢却大呼可惜,没有戳在脑门上。
这时被王枢收买的一个人抓准了时机,站起来大吼:「有人杀了官兵了,我
们都会被杀死的,刚我一起反抗啊。」
另外几个王枢的同谋同样大呼,纷纷拿起石镐便作势要冲上去,王枢更是不
给大部分矿工隔岸观火的机会,为了防止他们麻木的退缩,只好引火烧其身,把
一把把石镐丢在人群里。
「跟他们拼了,不然早晚也得被折磨死!」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拿起矿镐,越来越多的矿工手中都有了「武器」。
可正真让他们敢于反抗的,不是王枢之前做的任何一件事,而是离国走狗想
要用武力镇压的行为,激发了所有人对死亡的愤怒。
「我们不是畜生,不是牲口!」
「我们也有尊严!」
「我们!没!偷!懒!」
长久的怨气在这群面黄肌瘦的人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几十个士兵被人群
淹没,石镐将他们砍得血肉模糊。
王枢邪笑着提起贾勇夫,在混乱的人群中一寸一寸的捏断了他的脖子。贾勇
夫不可置信的瞪着王枢,颈骨碎裂的声音听得他尿液都流了出来,清醒的慢慢死
亡里,他心底只有一个声音:我不认识你啊。
做完这一切后,王枢登上高台,振臂一挥:「各位苦难的兄弟,我们为了生
存而不得不杀了这些走狗,那些不把我们当人看的离国官吏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要想继续活着,我们就得反抗到底,我们这里好几千人都有武器,为什幺要留在
这里等死,而不直接冲进官府,杀了那些残暴的侵略者呢!」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下方有人带头喊了起来。
「我们要做大熠的英雄!我们要响应几百里外为大熠继续奋斗的长平公主,
和她一起夺回以前和平的日子!」王枢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喊。
人群彻底被煽动了,他们喊道:「我们要做大熠的英雄!我们要做大熠的英
雄!我们要做大熠的英雄!」
一时间群情激奋,最先开始帮王枢造势的几人已经消失在这里,前往各个街
巷宣扬矿场的变荡。
王枢则是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直奔官府而去,他知道只要官府一破,
越来越多愤怒的人群就敢于站起来;栈中的军队一旦让这些恐惧的人们流血,他
们就会变成野兽,就再也压制不住数万人的怒火。只要耶律松敢调兵平乱,就会
破坏大好的部署,给颜雪衣喘息的机会!
同一时刻,半个月前就从易安出发的一队「流民」亦是在三仓传播开「栈中
百姓奋起反抗,暴乱屠官」的小道消息。
在这一刻黎明时,无数人影走上了街头。
深巷里有人犹豫不决,他抓住冲动的邻居,问道:「怎幺回事,这是要造反
吗?」
「造什幺反,你越活越回去了,这是反抗!你听说了吗,好多地区都起义了,
根本不承认离国的政权,我们可是大熠子民啊,我们的公主在攻打启灵呢,我们
不该帮助祖国收复河山吗?」
「你不要命啦,这,失败了怎幺办啊,他们有军队,有兵器啊。」
「我们也有刀,也有镰,还有无穷无尽的人,五千离狗,怕个屁啊!」
「那冲在最前面的人还不是要死。」
「去你妈比的,老子以前怎幺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呢,贪生怕死的狗东西别
当道,人人如你,大熠就没救了。」
「我还不是为了家人…」那人对着邻居的背影嘀咕了一句,似乎也有道理。
在上万人的暴动突袭下,离国短暂的失去了对三仓的掌控。
本来颜雪衣只是想以此计让鞭长莫及的三仓城内人心动荡,却便宜了造势已
久的余怀,他集结起游说来的半数农民商户,以庞大的人流给了三仓城的离国官
兵沉重的一击。
半个月后耶律松派出唐炽止住了这里的民哗,但却正真意义上的无力再去征
讨烈王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