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不禁想起了本来的故事,一段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的故事,书生和花魁。
一个落魄穷酸却有青云之志的书生,一个深陷泥潭却玲珑无垢的花魁,两人相识相知。花魁知书生的抱负,书生知花魁美好的心。在花魁的资助下,书生最终一飞冲天考上了状元,发誓势要娶花魁为妻。可是,故事总是需要点波折,娇生惯养任性刁蛮的郡主爱上了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不但强行逼婚,还将花魁赶出京城极尽侮辱。故事的最后,花魁机缘巧合下恢复了公主身份,向帝王揭穿了郡主的丑陋,让可恶的郡主受到了应得惩罚,与状元郎终成眷属。
真是一个俗烂又可以让人津津乐道的故事,若是一切按照这个故事发展,传唱的百姓可能会更多一点。
“你在想什么?”见安南的目光在凝在远处的万家灯火上,白霜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奇的问道。
自恢复身份后她再没穿过白衣,反而模仿起安南的穿着,安南今天穿什么她明天就让宫人照着模样做一件穿上,乐此不疲。就连安南为了遮掩伤疤点上的朱砂,她也要点一点同样的颜色在眉间。安南不会说她什么,其他人也没资格说什么,如此一来郡主公主姐妹情深的传闻越来越让人信服了。
安南轻移开她的手,扫了一眼白霜隐身上的红衣笑道:“我在看这太平盛世。”
“是啊,多亏了父皇英明,治国有方。”白霜隐想也不想,一句话脱口而出,语气真挚。
闻言安南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我……”白霜隐通过安南的眼神明白自己暴露了什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没什么。”安南淡淡道,她能猜到白霜隐在皇宫的处境,讨好皇帝确实是白霜隐最应该做的事情。为了防止白霜隐继续尴尬,便指着不远处的花灯道:“难得上元佳节,去看花灯吧。”
“嗯。”白霜隐点头,站起身等待着安南动作。
街道上人来人往,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安南走在前面,白霜隐在她后面亦步亦趋。于是安南走了几步就停了脚步,转头复杂的看着白霜隐,白霜隐亦停驻脚步抬头迷惘的望着她。
“手给我。”安南伸出手,含笑看着白霜隐,笑道:“你这样跟在后面,可是会被挤丢的。”
白霜隐轻咬下唇,将手放在安南掌心反过来握紧了,轻声道:“你既然要拉着我,就要带我好好走。”
安南没有说话,拉着白霜隐继续走。不断有人同两人c-h-a肩而过,但白霜隐却一直盯着安南的侧脸,目光越来越深沉。而安南只是看着一路不同的商贩们,偶尔看向白霜隐这边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安南。”白霜隐叫了一声,开始目视前方。
“怎么?”安南也没有看向白霜隐。
“你都知道吧。”
“知道什么?”
白霜隐停下来,垂首道:“父皇并不想看到我,他根本没有把我当女儿。”她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安南,又道:“在父皇心里,你不是他的孩子胜似他的孩子。”
“你是郡主,我是公主……但是,他们都把我排在你的后面,父皇是,那些大臣宫妃也是,为什么?”
安南笑了笑,神色波澜不惊问道:“这就你一直模仿我的穿着的原因吗?”
“不是。”白霜隐立即摇头,“这是因为其他原因。”
安南不纠结这一点,反问白霜隐:“难道你现在没有得到之前想得到的东西?”
白霜隐沉默了,她得到了,都得到了。可是,“我还想要更多。”
“那就自己去拿。”
“怎么拿?你会帮我吗?”白霜隐握着安南的手扣得更紧,抬头一句句问安南:“你一定会帮我对不对?”
这个孩子怕是要黑化了。安南心知白霜隐现在的思想很危险,但是她并不会选择做什么,再怎么ooc都是主角的事情和她无关。于是她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两个字:“贪婪。”
“贪婪……你说过的,鲜活的人世人都七情六欲,这不是错。”白霜隐辩解道,又不厌其烦的问安南:“你到底会不会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安南笑了笑,温柔又无情。
“是你将我带出泥潭带进皇宫的,你会负责到底。”白霜隐的语气自然而然,坚定的这么认为着。
安南这才认真的看向她,微微眯起眼睛,轻笑了声。“我只不过是奉旨行事了一次。”
白霜隐低下头,神色似乎悱恻似乎y-in郁,光线微弱看不真切。
“你比较喜欢我之前的样子对不对?”她忽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嗯?”安南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白霜隐想说什么,当时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她看向了前方。继而转过头来,同安南道:“我先带你去看一出戏。”
于是便直直拉着安南往前走,安南跟着她走,来到一个戏台前。
戏台子被人里里外外的围着,安南和白霜隐站在外围,安南可以看到戏台上唱戏的,白霜隐看不到。但是她一直认真的听着戏子们婉转的戏腔,紧紧抓着安南的手不让她走,安南也只好同她一同看这出戏。
说来也巧,戏台上唱的正是安南杜撰的那一个姐妹情深的故事,而眼前这一出正是故事中郡主与还是花魁的公主陌上相遇,一见如故的那一折。
真假。安南只听了几句就不想再听下去,但是她一低头就看到白霜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