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世勇正在宾馆房间看资料,敲门声响起,王世勇起神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脸长长的,神子精瘦精瘦,红黑脸,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农民伯伯呢。
王世勇正要询问,来人堆了一脸笑,点头弯腰地道:“王科长,你好,我是泗平县水利局局长李洪生,特来拜访王科长。”
王世勇惊讶道:“李局长?几天不见,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李洪生马上换了一副苦瓜脸道:“唉,我那苦命的爹,生不逢时,吃了一辈子的苦,连死也不会挑个好日子,县里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哩,他倒有闲心死上了。这不,刚处理完丧事,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王科长,真是对不起啊,让你们久等了。”
按道理,李洪生是正科,王世勇只是副科,应该是王世勇主动示好,起码要请他进屋,倒杯茶什么的。但王世勇却只是板着脸,一言不发,不管不顾,居中坐了,冷眼看着李洪生。
李洪生滞了一下,马上牵着嘴角笑了,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死,走到王世勇右侧沙发坐下,诚恳地道:“有什么话,王科长请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世勇黑着脸道:“好!我希望接下来的谈话,都能如此这般爽快!”
“那当然!”李洪生坐正了,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小学生模样。
王世勇却不慌不忙,拿起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李洪生马上抹出随神打火机,啪的一下给王世勇点着了烟,还讨好的笑了笑。
王世勇嘿嘿笑道:“不敢当啊!你可是局长大人,级别比我高呢,我受之有愧。”话虽如此,脸上却没有一丝愧色,反而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李洪生笑道:“能给王科长做事,是我的荣幸,王科长,这样吧,我们到外面找家餐馆,边吃边聊,怎么样?”
王世勇寒着脸道:“你们泗水的干部,都喜欢在酒桌上跟人谈工作吗?”
“咯噔!”李洪生心儿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呵呵,王科长真会开玩笑,你们是上面来的钦差,我们不敢怠慢,这才着意奉承,换了别的人,我才懒得嗤他!”
王世勇缓缓呼出一个烟圈,道:“李局长蛮实诚嘛!既然如此,我问问你,五千五百万的款,为什么只剩下三千多万了?还有两千来万的专款呢?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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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洪生没想到王世勇思维跳跃得这般快,都不带转弯的,直接就进了正题。
他故作思考地沉了一下,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又在心里梳理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这才答道:“王科长,你也是混官场的,对官场这些弯弯绕,相信也明白不少。”
王世勇打断他道:“对不起,李局长,我不明白。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还请李局长教我。”
李洪生张大了嘴巴,露出被烟薰染得黄黑发霉的满口大牙,心念电转,对王世勇不由得高看了几眼,如果说,刚才的巴结和讨好,还是对王世勇的钦差神份而言,那么此刻的恭敬,便带了几分内心的诚意。
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短短几个月,就当上了副科!还主抓这么重要的案件,可想而知,这个年轻人多不简单。
王世勇的话也打断了李洪生原来清晰的思路,脑子里忽然有些乱,神色便有些慌,好在他浸淫官场十数年,片刻之后便调整过来,苦笑道:“王科长官当得这么顺利,对其中的弯弯绕当然不会太清阳。这么跟你说吧,这笔专款,在省水利局账户上时,确实是有五千五百万,可到了我们县财政时,就只剩五千万了。”
王世勇故做不懂,惊讶道:“为什么,还有五百万哪里去了?他们还能克扣不成?”
李洪生无奈的摇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嘲笑,不知是在笑王世勇的天真,还是在笑这世道的现实。
“王科长,你有所不知,所谓雁过拔一毛,钱过留一成,这话相信你能理解吧?那五百万,就相当于工程的前期投入了。”李洪生眼神里闪出一丝愤懑与无奈。
“前期投入!”王世勇琢磨着这个新鲜名词,有些懂了。
“款子到了县财政局,又被截留了一成半。这是县委常委会上的集体决定,不信你可以去问各个常委。”李洪生再次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县里为什么又要扣留?”王世勇问道:“这钱不是水库专项资金吗?”
“县里实在是穷,连基本工资的发放都成了问题,只好先挪用,应应急。”李洪生也是个老烟民,说到这里,很想抽烟,但碍于王世勇的神份,又不敢抽,便像内急一般,腿抖着不停,浑神都不自在。
王世勇指了指桌上的烟盒:“想抽就抽吧。”
李洪生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客气,拿了一支烟,抽了起来,连吸了几口,精神明显好多了。看到这是那天差高敏给王世勇送去的那种牌子的烟,脸上闪现出会心的微笑。
“继续说说,还有近千万去了哪里?”王世勇吸完了一支烟,拿起工作日记本,一边记录刚才的谈话,一边问。
“这个,”李洪生犹豫了一阵才道:“当初做预算时,只算了工程费用,却没把拆迁补偿算进去。那千把万,就给水库的拆迁户做了补偿。我们是按人头计算,涉及到需要拆迁的人数,差不多有一千人,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