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这么多衣裳来。”
而且,这等绣工,放在宫里也是不差的,一条条青鲤栩栩如生,像在她裙摆上游一样。
沈故渊没吭声。
“话说回来,我还一直好奇您的衣裳是哪儿来的。”池鱼眨巴着眼道:“每天都不重样,但每件衣裳都很好看,有的暗红,有的深红。有的大红,绣工也都是郑嬷嬷做的么?”
“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沈故渊道:“郑嬷嬷做衣裳的本事也是不俗,你有什么喜欢的样式,尽管让她做。”
反正是累不着的。
池鱼很开心,点头就应,抱着裙摆爱不释手。
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朝中休沐一日,众人进宫都很早。池鱼他们到的时候,玉清殿已经挤满了人。
“故渊。”孝亲王一看见他们就笑眯眯地招手:“来这边。”
微微颔首,沈故渊带着池鱼过去行礼。
“三王爷的徒儿也是越发水灵了。”静亲王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道:“几日不见,容貌更佳了。”
“王爷过奖。”池鱼害羞地低头。
沈故渊淡淡地道:“药水里泡那么多天,猪都能泡成美人了,王爷的确过奖。”
脸上的笑一僵,池鱼嘴角抽了抽。大喜的日子,就不能让她得意一下了是不是?
几个长辈都失笑,带着这两人往内殿里走。
池鱼左右看了看,好奇地问:“小侯爷没来吗?”
“知白一早就进宫了。”静亲王道:“但不知又走去了哪里。”
哭笑不得,池鱼摇头,一定又是迷路了。完蛋,宫里这么大,可不比王府里好找。
正想着呢,就听得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喊:“皇叔。”
内殿里的人顿时都行起了礼,池鱼屈膝,眼角余光瞥着,就见幼帝虎头虎脑地从旁边跑出来,跑到沈故渊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仰头就朝他笑:“皇叔,你来啦?”
后头跟着的沈弃淮脸色不太好看,幼帝是他带着长大的,但不知为何,向来与他不算亲近。这沈故渊才回来多久?幼帝竟然就这般喜欢他。
难不成。当真有血脉相亲一说?
微微抿唇,沈弃淮闭眼掩去想法,沉声道:“陛下都来了,各位就先平身,各自忙各自的去,等会时辰到了,再来用宴。”
“是。”众人都应下,沈故渊却没理他,低头摸了摸幼帝尚未变白的头发,微微一笑:“陛下今天高不高兴?”
“高兴!”幼帝兴奋地道:“他们都说今年礼物特别特别多,堆了好大一座山呢!”
“哦?”沈故渊很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幼帝见状,立马抓着他的袍子就往外拖:“走,朕带皇叔去看!”
“陛下。”沈弃淮抬脚就拦在了他前头:“您今日是主角,不可随意走动!”
小嘴一扁,幼帝可怜兮兮地比划:“就带皇叔去看看,就在玉清殿旁边,也不行吗?”
沈故渊轻笑:“王爷管陛下倒是管得挺上心。”
沈弃淮抿唇:“为人臣子,自然当劝谏君主,不行错事。”
“陛下童心未泯,带本王去看看贺礼,也是错事?”沈故渊挑眉。
“这自然不是。”孝亲王站出来笑了笑:“今日既然是陛下生辰,那就由着陛下做主,弃淮若是担心,就多让些人陪着便是。”
沈弃淮看他一眼,又看看那满脸执拗的幼帝,想了想,还是顺着台阶下了:“那就去吧。”
幼帝笑了,感觉自家皇叔真是很厉害,以前从没人能说得过弃淮皇兄的,他竟然可以!
手忍不住就抱得更紧了些。
感受到腿上沉甸甸的团子,沈故渊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抱起来就往外走。
“王爷!”沈弃淮吓了一跳,幼帝就算是个孩子,那也是皇帝啊。哪能这样抱在怀里走的?
然而,其余的人都不是很意外,幼帝也没觉得不妥,被抱着,还咯咯直笑。
沈弃淮的脸色瞬间沉如黑夜。
池鱼跟在沈故渊背后走,低声道:“这是他的痛脚。”
“嗯?”沈故渊头也没回。
池鱼轻笑:“沈弃淮最在意的事情,就是自己并非皇室血脉,名不正,言不顺。”
皇室血脉一向凋零,四大亲王之中,只有孝亲王是太皇帝亲生,其余的都是旁系血脉,可孝亲王偏生无子。先皇在世之时也无子嗣,驾崩之后倒是留下贵妃腹中胎儿,幸好是个儿子,不然都皇位无人能继承。
在这样的背景下,沈弃淮一个外人上位。倒也没什么压力,毕竟亲王年迈,皇帝年幼,他有能力掌管大局,那四大亲王只能认了。
但现在,沈故渊回来了,带着一头沈氏皇族嫡系专有的白发,很是轻易地就得到了所有人的信任。
沈弃淮能不慌吗?家中无主,管家倒也能当半个家主,可家中真正的主人回来了,那他早晚回到下人的位置上。
血脉,永远是沈弃淮最深的痛。
沈故渊抬了抬嘴角,只吐了两个字:“可悲。”
幼帝睁着一双眼,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坐着龙辇到了地方,就兴奋地拉着沈故渊往里走:“皇叔,你来看,好大一座山!”
本以为小孩子的话都是夸张的。贺礼再多,也不可能堆成山啊。然而,当真看见那一堆东西的时候,沈故渊和宁池鱼都同时震了震。
好大的一座山!
包在盒子里和箱子里的贺礼,堆在玉清殿旁边的一大块空地上,足足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