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一的优秀,在她眼里看来,这泉姑娘是个十分懂礼的人。
却说那日出了事,这泉姑娘宁愿冒着被韩轩轻薄的危险,也要让自家的小姐先走,这样好的妙人儿,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埋怨人呢?
先不说其他,巧儿却是十分了解自家姑娘的。这谷韵澜虽然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可有些时候却有点子做事不经考虑,说出来的话也多是不顾人感受的。
不过这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正是处于心灵与身体发育的阶段。她们介于少女与孩童之间,而某些神经粗一些的姑娘,比如谷韵澜这样的,可能在心态上的变化还不太明显,她的心思十分浅显,根本便不用深猜。而泉瞳玥这样从小就懂事明理的,心境却朦朦胧胧地变得比过去更为敏感。也许谷韵澜只是无心的一句话,都能在她的心间泛起很大的涟漪。
“瞳玥姑娘可是说了你什么?”巧儿知道自家小姐是个嘴硬的,也不见得会跟她说个全况,这两个小姑娘若是起了摩擦,或是受了委屈,自然会认为对方是错的,自己并没有错处,这样的心态下说出来的真相,只会带着个人情绪。
却说这巧儿陪着谷韵澜与元氏,在府上与谷老爷的姨娘小妾们斗了数年的法,深谙人性,因此她并不问谷韵澜说过些什么,反而问起泉瞳玥当时的说了些什么。
“她,她就是质问我今日为何没去她院子里,她和她表哥都在等我。”谷韵澜有些沮丧地道,此时她是觉得自己真真儿的委屈,玥儿的小跨院,她和怀景彦每日下了学堂都能去耍,可这覃夫子与刘公子能来婉约书院授业,却是十分难得的,也许她在书院三年读学也仅仅只能碰上这一回了。泉瞳玥是她的好姐妹,应该懂她的期盼才对。
哪知泉瞳玥却是这般态度,是了,像她这样学识过人的才女,也许根本就不屑去听覃夫子授业,可她却也不想一想,这样的授业对于她谷韵澜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此她心里自然认为,泉瞳玥这样生气,是毫无道理的。
睿智的巧儿直视着自家小姐的眼睛,又开口问道:“小姐,你今日又是怎样对瞳玥小姐说的呢?”
谷韵澜看着巧儿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蓦地就恍然大悟,自己究竟哪儿不对劲了:人家兄妹两个在院子里头等她过去,结果自己跑去浅草堂也就罢了,还口若悬河地说着覃夫子讲授的多么精彩,末了还问人家表哥还在不在院子里……
先前她是被泉瞳玥那般态度给气到了,如今冷静的想一想,自己可不也有错么?
只是,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她一路上也没有给泉瞳玥好脸色看,甚至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如今又该如何收场呢?谷韵澜十分懊恼地思忖着。
隔了好半响,垂着头显得十分沮丧的谷韵澜才低低地说道:“巧儿,好像你家小姐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分……”
巧儿闻言,却是一笑,她拉着谷韵澜的手儿温和的劝道:“那你明日好好儿跟泉姑娘说一说,她定然不会怪你的。”
翌日清晨,谷韵澜早早儿便来到了泉瞳玥住处的门口,可踌躇了好半响,也没去敲门,只一味地在院子里徘徊。
不多时,门却从里朝外推开,谷韵澜十分忐忑地望了过去,却是莲儿从里边儿走了出来,莲儿一见杵在门边的谷韵澜,便有些诧异地道:“韵澜姑娘,你怎地还在这儿,不去学堂吗?我家姑娘已经去了呢。”
“……我这就去的。”瞳玥怎么这样早就走了,可是还在怪她吗?谷韵澜见不到人,又听到这样一番话,有些担心地思忖着。
此时正在小径上走着的泉瞳玥却又是另一番心思:昨儿个她对着谷韵澜那样的哭闹,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十分的羞愧,只恨不得找个缝隙儿钻进去才好。
这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的小姑娘,就是这般别扭,一方面,她在心里虽然想要和谷韵澜和好,但观韵澜昨日行了一路都不搭理自己,心思就又多了起来,只认为:谷韵澜如今恼了自己,已是不想看到她了。
昨夜泉瞳玥思虑了半宿,却仍然没有想好究竟如何面对谷韵澜,故而自己起了个大早,想来个避而不见,只迎着莲儿诧异的目光,匆匆地走了。
于是乎,尴尴尬尬的二人在学堂里头读了一天的学,却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偶有不可避免的目光相对,也是即刻便别过头去。
其他同窗见这二人古怪,便十分幸灾乐祸地在背后指指点点,然而这两人因心中揣着事儿,竟也没有发现其他人是如何看待她们的。
就这般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学,姑娘们纷纷踏出了学堂,韵澜与瞳玥二人自也一前一后地走回自个儿的宿院,一路无言自不必说。
然而谷韵澜所不知道的是,她甫一踏入自己的宿院之时,却有一道天青色的身影从那高高的枝桠间一跃而下,走到了她的面前。
此时正是申时三刻,日头还有些毒辣,那身着天青色长衫的男子,生的身形挺拔、十分高大,因是背着光,谷韵澜半眯着大眼看的并不十分清楚,直至这男子行至跟前,谷韵澜才发现此人是谁。
原来这人,竟是昨日刚见过的刘偲。
谷韵澜不知刘偲缘何到此,心下茫然十分疑惑,正欲开口询问之时,那刘偲却大喇喇地说道:“怎地这样迟才回来?你们不是约好了的,去那泉瞳玥的院子里头饮茶叙话。”
谷韵澜闻言,却是惊诧地瞠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