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当肖胜得知纳兰中诚已经随同自家魏叔登机之时,着实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潜心里,他还是希望‘中诚’,还是两年前的那个‘中诚’,并未因现实的洗礼,而失去了自己恪守的本心。
近些年來,少有的抄起一本书籍,津津有味的看下去,对于肖胜來讲,这样处在乱局中,仍不忘初心的自然‘流露’,越发的少见,倒不是说他忘却了这些习惯,而是有了家庭、任务和责任后,这些原属于自己的空间越发狭隘。
对于唐成的阻击,肖胜会选择‘循序渐进’,一颗棋子,碾碎仅仅是时间的问題,他就是想利用这颗棋子,把其幕后主人的底牌,一点点的逼出。
《权利意志》一本放在几年前,打死肖胜都很难咽下去的哲学类书籍,如今坐在车厢内的他,却看的津津有味,他从不希望,真正能从书里体悟到什么,本意是让这本书如同‘安眠药’般,让他有些困意,可不知为何,越看越精神……
战斗力不过五的渣渣唐成,这会搂着他的那两名,进入梦想,守夜,对于监控的一方,在这个时候是最难熬的,但又却容不得一点马虎。
鼾声四起的河马,卧在车厢一隅,蜷的跟条蚂蟥似得,微微扭头的肖胜,刚好与正在工作的斥候对视,两人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有时候,哥几个最羡慕的就是河马这份洒脱,头顶上哪怕就轰炸机,旁边就是敌军阵地,只要这厮觉得安全,那眼里就沒谁了,该睡觉睡觉,该打屁打屁……
“头,你这本书看完后,别忘了给我……”斥候,有个癖好,只要是肖胜看过的书,不管他喜不喜欢,都会拿來借阅一番,借用他的话说,他看的不是书,而是空白处自家班长那‘画龙点睛’的总结。
也只有跟在肖胜身边当了近十年‘秘书’的斥候,能从密密麻麻的草书中,寻觅到笔记真髓,其他人……真悬。
肖胜每看过的一本书,几乎每一页都有圈画,斥候相信,自家班长在空白处写出來的东西差不多都有几万字,这叫把一本书读厚,然后再是那些一页页读后感,那是浓缩,叫做把书读薄,一本书先读厚再读薄,这本书才算真正的读进去。
“头,你把中诚引进局,就不怕引火上身,他跟咱们不一样,这万一要是有个啥闪失,我怕周姨那边不好交代啊,毕竟……”
真正的兄弟,都会为对方考虑,斥候,总觉得自家班长这一次有点过于剑走偏锋了,把自家亲弟弟引进來拉仇恨,他们是方便了,可纳兰中诚以后就会麻烦不断。
“在这个社会,一个人或者一样东西,要么有价值、要么有价格,两者都沒有的,再怎么努力,也只会在金字塔底层苟延残喘。”
“中诚始终都是顶着纳兰家的光环上位,京都那些所谓的权贵们,明面上恭谨有加,实际上不还是阴奉阳违,这近两年來,若不是有文超帮衬着,以中诚的威信力,估摸着真的很难在新百盛立足,更别说在京都了。”
“怎么说呢,这些年中诚是四面楚歌不遭待见,但他的沉默我很欣赏,收起拳头不是为了省事,而是为了打出去时更有劲,一个背景不凡、又能隐忍、事实证明他敢向任何人开战,又是那种匪气十足的死磕,我相信,港都回去过后,会有很多人重新认识纳兰中诚。”
肖胜语重心长的一句话,使得斥候选择了沉默,但这却掩盖不了他脸上的那份苦涩,是为纳兰家男儿们感受到的苦涩。
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轮……一个家族,能生生不息的在这个社会上立足,这中间的心酸不足以与外人道。
都说穷人出身,白手起家的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但殊不知,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清晨第一缕曙光,映射在肖胜脸上,一夜未眠,雄激素旺盛的肖大官人,下巴处布满了胡渣,眯了会的斥候,还在编程他的系统,至于河马这厮,仍旧呼呼大睡。
侧头望了望稍显寂寥的街道,不过四点钟,唯有环卫工人出现在了肖胜视野里,偶尔穿行的轿车,在空阔的街道上显得很急促,城市街道六七十码,在肖胜看來是等着去投胎。
“头,你來看一下。”突然开口的斥候,使得肖胜欠着身子,把头扭得了屏幕上方,只见别墅区内,出现几名身着保洁工服装的中年女子,看似在忙碌着一天的工作,可其中一名,在唐成所下榻的别墅前,不知小心翼翼留下了什么。
“怪不得唐成这厮的通讯设施,一直都沒有问題,感情是用最原始的通讯方式啊。”嘟囔出这句话的斥候,一脚踢醒了呼呼大睡一宿的河马,后者闻忙坐起身。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吃早饭了。”
啼笑皆非的肖大官人,差点沒一巴掌豁他脸上,好在这厮,心思‘缜密’,立刻身子后列,躲开了肖胜可攻击的范围。
“跟着她,查下她的底。”直接指向屏幕上那名中年妇女的肖胜,颇为严肃的说道,这个时候斥候交给了河马一枚仪器,小心翼翼的交代他怎么使用。
养精蓄锐一夜的河马,可谓是生龙活虎,在下车前他的一番话,着实让肖胜、斥候不敢恭维。
“要不头,我以肉身为诱饵,策反她投靠我们的阵营,这类大婶级的……我有经验。”
“滚,我看着你就恶心。”这是斥候的回答,但肖大官人则只是咧嘴笑。
“你懂个锤子……经验是很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