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下来。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来就不是能忍的人。
尤其是征战沙场多年,身上早就带了些将士们特有的匪气,看不惯打一场就好了。两军交战才不会跟你虚与委蛇,开骂之后就是开打,直打得对方屁滚尿流,认输求饶。
她秦阎王的名声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可现在呢,秦阎王变成了秦鳖鱼。她再有能耐,却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放手让他入了牢房已经是极限,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折磨,她要是再隐忍不发就不是她了。
邵言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知道秦洛真的下定了什么决心是没人劝得住的,只好在一旁叹息道:“郑大人既然能够登上尚书之位,自然有他的能耐,他绝对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故意折辱沈公子,我怀疑这事是沈公子故意而为之。”
“你说什么?”秦洛面若冰霜。
“以前还好说,赵长陵只手撑天,但是现在,皇上钦定了三司会审,又有你全程陪审,眼看就要开庭审理,郑大人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去为难沈公子。”邵言分析道:“据我所知,郑其亮此人脾气不好,容易动怒,若是我所料不差,沈公子应该是故意刺激他的。”
邵言本想劝她松口气,再耐心等待几日,没想到这话刚出,秦洛的面色阴沉的更厉害了,“他故意刺激郑其亮?”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
邵言瘪嘴,他好像是越帮越忙了,可这会儿,他只能硬着头皮劝下去,“沈公子这样做应该有他的理由,郑其亮被他激怒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要是日后提审的时候他发起怒来,口不择言说了些什么,沈公子的案子就好翻了……”
秦洛哼了一声,“他不这样做,我也有办法为他翻案,就算不能,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总能护他周全!”
邵言被她语气中的决绝给吓住了,弱弱的开口,问道:“若是真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你想怎么做?”不管怎样,先让他知晓一下,也好随机应变。
“怎么做?”秦洛扭过头,锐利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唇角勾起一个邪气的笑,“我的作风,你不是知道嘛!”
邵言咽了咽口水,“你……你想杀了赵长陵……”
秦洛挑起眉头,“一了百了不是吗?”
她说的很是坦然:“他不顾同门之情,我们为什么要以德报怨?既然事情因他而起,自然应该因他而结束!”
“……”
邵言仿佛看到了在弘关时候的她。
打仗的时候,秦洛从来不会考虑自身。在她看来,哪怕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只要赢了,达到了目的,怎么都无所谓,她根本不在乎付出多少。
被他们这样一搅和,到最后,秦洛还是忍耐下来了,不曾立即去找刑部大牢。
这让邵言等人着实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松得不过几个时辰,次日一早,还没等他们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秦洛就已经整装出发,派了亲兵同时去了严、温两府。
彼时,严欢尚未睡醒,就被人提了起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的他急急忙忙地跟着将士赶到了刑部大牢,却瞧见了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等着他的秦洛以及一脸无奈的温大人。
“将军真是早啊。”严欢看了看天边还未升起的太阳,隐约猜到了秦洛的用意。
只是……这未免也太早了吧。
“天已经亮了。”她一夜难免,想着对策,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昨晚就赶过来。
秦洛眯着眼眺望着远方,远远瞧见了被将士拖过来的郑其亮,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扭过头,公事公办的口吻:“劳烦两位大人了,按理说,简单的提审不需要同时惊动两位大人,然而沈清欢叛逆一案事关重大,皇上尤为看重,还是谨慎一些好。”
提审和私下审讯不同,是要记录在案,以备开堂时作为呈堂供词的。
本来不需要现在就提审的,可是审理期太过漫长,别人能等,但是沈清欢不能等,更何况,她已经不想再耗下去了。
耗的时间越长,对沈清欢越不利,应该趁着林子敬虐待沈清欢的舆论未尽,早日解决此案。
在场的两位都是人精,听到此话,如何不明白秦洛的用意。
虽然对这么早来提审也有意见,可到底是符合正常流程的,秦洛只是心急了些,并没有越权。严欢笑道:“还是将军考虑的周到。”
温尔雅想到赵长陵事先的警告,再看了看秦洛,瞧见了她眼中的志在必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笑道:“既然郑大人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先进去吧。”
幽暗的牢房中,沈清欢本是面对着墙壁侧躺着,在听到大人们前来,要提审他时,以为又是郑其亮来折磨他,冷笑的同时,头都未回就嘲讽了起来,“看来郑大人是打定主意要来这牢房陪我了,怎么,昨天不曾打够,今天又要来练手了?让我来猜猜,你今天想要用什么刑罚?是鞭笞,还是烙印?”
走至门口的严大人:“……”
温大人:“……”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向郑其亮,他竟然私下对沈清欢动刑了?
不曾听到回音的沈清欢微微一怔,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起身,一抬眸,就对上了秦洛那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严欢:沈清欢你完蛋了!
温尔雅:沈清欢你完蛋了!
郑其亮悄默默的看了看秦洛,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