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呼吸,像是溺了水,而水液从西面八方袭击包裹住耳鼻喉口腔,那种窒息感让人绝望。文韬难受得瞪大眼睛,喉结被梦玄机的手捏得紧贴在一起,生疼难忍,像是有刀子在喉咙里面搅动。
文韬本就受了伤,此刻更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但这不是最令文韬恐惧的,他真正的恐惧,是自己头顶上的这张脸,那是一张好看至极,每一处五官都生得完美精致的脸,可那双像墨一样浓黑的眼睛里,却布满了血红色的丝,那真像是一个厉鬼。
一个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生吞活剥,抽筋扒皮的魔鬼。
“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又缠上了她,你难道忘了吗?你忘了我曾说过,再让我看到你,我要让你灰飞烟灭吗?”梦玄机已经红了眼,下手更是失去了控制。
无论他说什么,文韬都只能听着,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梦玄机猛地加大手腕力度,只听见骨头咔擦一声,文韬眼球里的神采越来越涣散,他身体一阵抽搐,像是一条将死的蛇。
叮铃铃——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来电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满室的诡谲与杀意。
那是梦玄机的手机。
梦玄机忽然松开了文韬的手,像是突然恢复了冷静。
他掏出手机,见到令月两个字,彻底冷静下来。
他差点就杀了这个家伙,差点坏了事。
梦玄机有些恼怒,他深呼吸一口气,又看了眼抱住脖子在病床上打滚狰狞的文韬,这才接起电话。
“令月。”他的声音很平静,醉令月坐在梦玄机的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拿着电话的手在耳旁颤抖着,自然听不出来梦玄机有什么不对劲。“梦哥哥,文韬死了没?”
“放心,他还活着。”
醉令月大大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就好。我真以为我把他杀了,我都做好去坐牢的准备了。”醉令月吸吸鼻子,又说:“坐牢倒是不怕,我就是舍不得梦哥哥。”
梦玄机心都柔化了。
醉令月这通电话打得可真及时,再晚打来十秒钟,文韬就该去见阎王爷了。“已经很晚了,你先睡,我等会儿就回来。”
“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文韬流血倒地的样子。”对醉令月来说,睡觉也成了一种折磨。
梦玄机心一紧,为醉令月感到难受。“那就别睡,等我回来。”
“嗯,好,梦哥哥回家的时候开车慢些,不要赶时间,我不困的。”
“好。”
梦玄机挂断电话,狠狠一闭眼睛,再次转过头去看文韬的时候,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目光黑黝黝一片,像口古井,再也没有方才的骇人模样。然而见识过他发怒的样子,文韬还是不敢跟他对视。
他缩在病床上,受伤的伤口里流出血来,血染红了绷带,病床的被单上也红了。
“文韬?”梦玄机走近他,这一声文韬,带着询问。
文韬抬起眼皮子,不敢直视他,“你是谁?”
梦玄机走到床边,弯下腰来,一把拽起文韬的衣领。文韬一阵猛咳嗽,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像是蜡烛那种白,那是应该出现在死人脸上的白。梦玄机忽然松了手,文韬又跌回床上,砸得病床嘎吱嘎吱地响。
按理说,病房内有这么大的动静,门外的保镖应该都听得见才对,可是很奇怪,外面的保镖一动不动。
从鬼门关前逃了回来,文韬大口呼吸,那样子特别狼狈。
梦玄机深深的打量着这个人,很显然,这个叫文韬的男人并不是陈子傅,应该是他的转世才对。这一世的文韬与上一世的陈子傅模样没有太大变化,就连他们灵魂里那股恶心的气息都是一样的。
不过,他似乎并不记得上一世的事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接近醉令月,我绝对会弄死你。”他云淡风轻地说要弄死文韬,那样子才是真正的让人心里发怵。
文韬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他抓住床单,奋力抬起头,仰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忍不住说:“我是、文山传媒的公子,掌管娱乐圈半壁江山,我是文家的独子,我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都死到临头了,文韬还不忘牵出家庭背景威胁梦玄机。
可梦玄机丝毫不惧,他只是冷冷一笑,然后特别猖狂地说了一句:“如果她出了事,我拉你全家陪葬。”
文韬瞳孔再次一缩。
他不懂,面前这个男人何来的胆量说出这种话,可在心底,文韬竟然信了他的话。
梦玄机走了,可病房里那股凛冽的杀意久久都散不开。
等保镖发现文韬出事的时候,文韬差点流血过多身亡,后半夜,文韬又被送进急救室去抢救。这一夜,医院一直忙碌到凌晨五点多才松口气。文家父母闻讯赶来,看到那都能拧出血液来的床单,惨白了脸。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文山冷眼斜视病房门外的保镖,语气不怒自威。
保镖们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先生,我们一直守在这里,没听见病房里有半点动静。”
“难道伤口是自然裂开的?我儿子脖子上那么大一片手指印,难道也是他自己捏的?”
闻言,无论是保镖,还是医生护士都不说话。
文山气不过,从警察口中得知,捅他儿子的是一个叫醉令月的人。
“去!把那个叫醉令月的女人捉来,她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