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团兵力趁夜渡河,沿途不许开枪,待接近敌塔脑山主阵地后,全部上刺刀。白刃冲锋。攻克塔脑山后,正面潜伏我军再全线发起进攻。”黄琪翔的神色坚定而果决。
夜袭,白刃冲锋。能进不能退,非生即死。
陈铭枢长身而起盯着黄琪翔:“这太危险了。”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和胆大包天的计划,最危险的不是趁夜渡河和白刃冲锋,而是长达十余里的钻隙而进,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一个人暴露,全团就会在敌人的交叉火力之下全军覆灭。
“卑职愿率部执行这个计划。”黄琪翔毫不退缩迎着陈铭枢的眼光恳切地说:“师长,没时间了,下命令吧!”
良久陈铭枢才缓缓的点头,黄琪翔不说话。向他敬个礼转身就走。回到三十六团黄琪翔立刻派人侦察渡河点,在当地老乡的指点下,找到一个水浅处,这里河水只达胸部,可以徒涉。
是夜。月暗星稀,三十六团全团在一团漆黑中悄悄渡河,过河后全团将士人人衔枚钻隙急进,摔倒地一声不响爬起来,被河水冲走地,无声无息消失在水面。枪声稀疏,山上的吴军时不时放枪壮胆,偶尔有子弹在队伍中穿过。负伤的战士咬牙忍痛一声不吭。
就在黄琪翔穿插之时,**团在叶挺带领在也向古塘角穿插,他们的路更是危险,在漆黑的夜晚沿着崎岖地小路翻越山越岭。不时有士兵摔下悬岩无声地消失在黑暗之中,而他们的团长叶挺始终走在最前面。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团、三十五团则悄悄潜伏到距敌阵地仅仅五百米地攻击出发阵地,只等待塔脑山上那一发信号。
黑夜中第四军全军默默的趴在冰凉潮湿的地上,包括负伤的蔡廷锴、戴戟、范汉杰,包括师长陈铭枢、张发奎。
凌晨三点二十黄琪翔终于穿插到位。全团静静的潜伏在据塔脑山主峰三百米地地方。黄琪翔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静静的到每个连巡视一遍。让全团战士看到他们的团长。
三点五十,黄琪翔挥手示意,一千多条汉子猫腰向顶峰摸去,手里是千多把透着寒气的刺
塔脑山主峰上的敌军士兵根本没有想到,深处纵深的阵地前埋伏了一支视死如归的军队,哨兵靠在沙袋上打瞌睡,忽然感到情况不对,抬头就发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这时听到旁边地一个哨位响起了枪声,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塔脑山上枪声稀稀疏疏响起枪声,与吴军各个阵地的壮胆枪声没有大地区别,可走上阵地才能发现,一群沉默的人双眼透着赤光四处追杀着阵地上的士兵。
静战,默战,终于有人发出尖利的惨叫,叫声悲凉,凄惨。
塔脑山上的吴军终于被全部惊醒,也太晚了,面对千多冷漠恐怖地杀神,他们唯一想到地是逃,向山下,向后方,逃!
逃,逃到山下;逃到咸宁!
宋大霈得知塔脑山失守顿时如坠冰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狂叫:“立刻夺回来!夺回来!把那个混蛋给我砍了!”
宋大霈亲自指挥十三混成旅向塔脑山发起反攻,可汀泗桥前地吴军官兵乃常败之军,此刻要他们仰攻塔脑山无疑痴人说梦,黄琪翔毫不费力的守住了阵地,而且居然还有余力派出一个营,夺取了吴军炮兵阵地。
正面潜伏半夜的四军官兵,在塔脑山上信号升起的同时发起全线进攻,全军一枪不发,白刃冲锋,到清晨时,吴军前沿阵地全部失守,两个最重要的支撑点塔脑山和石鼓岭落入北伐军手中。
面对即将被彻底撕裂的战线,宋大霈无奈下令撤退,退守咸宁。他想撤退,可叶挺不答应,经过一夜的迂回,**团在清晨终于迂回到位。
隔着薄雾,叶挺从望远镜中看到敌人正沿铁路乱哄哄的话向咸宁跑,而前方枪炮声大作,叶挺顿时明白正面攻击得手,敌人这是要跑。他立刻把三个营一字排开向敌人发起进攻。
吴军做梦都没想到从这里又杀出一支北伐军,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冲出薄雾的矫健身影,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甚至忘记了抵抗。
“完了,弟兄们!快跑吧!”人丛中发出一声惨叫。
随着这一声,本来就乱哄哄的吴军士兵,彻底混乱了,他们撒腿就跑,拼尽全力向前跑,**团撒腿就追。
这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从汀泗桥一直到咸宁,**团以曹渊一营为前锋死咬着吴军不放,张发奎规定的十五里追击距离造就超过了。叶挺一直追到咸宁西南铁路桥才停止追击。
担任前锋的曹渊向他报告,咸宁敌军非常混乱,叶挺一听,跑到前沿一看,大批吴军正在通过铁路桥,而咸宁城东、南、北的各个高地都由敌人在挖掘工事。
“团长,只要机枪连能给我们掩护,我们能冲过去。”曹渊袖子卷到胳膊上指着前方说,眼里透着急切。咸宁城的地形同样险要,一点不输汀泗桥,左右两边是湖,中间只有一条铁路可以通行,正常情况下要攻克这样一座城,伤亡数万很正常。
叶挺点点头:“好!拿下咸宁。”
机枪连六挺重机枪向对面横扫,曹渊对一营将士大吼一声:“目标咸宁,只准前进不准后退。冲啊!!!!”
一条巨龙向前猛冲,铁桥北头的吴军没想到北伐军来得这样快,慌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