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赵曙父子倒是头一次听说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包孝素的说法,但细细想来正是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出现一个包孝素就立刻变成焦点;若是天下的官员都能够清廉地话,包孝素还真的如驸马所言不会这么出名的。想到这里,赵曙父子都默不作声,心中细细地回味王静辉所说的这段怪论。
皇帝赵顼突然问道:“改之,今日福宁殿议事,朕有很多不解,还请改之代为分解!”
“圣上请说,但凡臣所知,定会直言!”
皇帝赵顼把身体摆正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资呵呵笑道:“朕在当太子的时候便尝读天下诸子百家,尤喜《韩非子》,当时朕的先生还曾经念叨过治国要靠一个‘仁’,但今天改之你所说的‘王道还需霸道辅’可是有悖圣人之言,这应该做何解?”
王静辉没有直接回答赵顼的提问,而是反问到:“当今天下学术昌盛,前有王介甫、司马君实、欧阳永叔先生,后有苏子瞻三父子等人都喊着要复兴儒家,但复兴儒家是尊孔子?是尊荀子?还是尊周公?这中间莫衷一是,圣上也是饱读圣贤书,心中又想尊谁为儒家正宗呢?!”
皇帝赵顼被王静辉问了一个哑口无言,王静辉笑了笑说道:“儒家自己的内部的一些事情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外人又该如何评论呢?
就是尊荀子一脉,但臣观荀子所著本着就是‘性恶论’,那集法家大成的韩非正是继承了荀子地学说发展而来,圣上应当清楚。”
王静辉看到皇帝赵顼点点头表示同意,继续说道:“自汉武帝采纳薰仲舒之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臣遍历史书认为史上所有的帝王都是嘴中说着以儒家治国,但其中真的以儒家治国的倒是没有几个,实施上采用法家治国手段倒是比比皆是,这又是何解?所以臣并不认为帝王治国之术需要刻意的偏重一家,无论是法家、儒家、墨家、道家,甚至是兵家、纵横家,其学说都是有非常可取之处的,以臣之愚见,儒家未必能够一统天下,其学说也不能以偏概全成为天下有志于治国平天下读书人的唯一出路。臣做不了薰仲舒之辈先贤,‘董圣人’就连自己信奉地儒家经典也是删删改改,臣只愿能够从各家先贤中汲取精华为圣上在治国中拾缺补遗!”
后世国人鉴于中国两千年信奉儒家而导致的恶果,把所有的过错都加在儒家身上,尽管王静辉作为一个后世现代人对儒家的那一套不放在眼中,但也知道“如果孔子等先贤能够复生的话,第一个想干掉他的便是如薰仲舒等铁杆门徒”这句话。在这个儒家学说处于顶峰的时代,想要一把将中国的学术打回到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的时代是不现实的,他所能够做到的便是为各家学说争取正当的生存空间。至少他明白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是只捧着《论语》读出来的,大多都是别家学派的佼佼者,因为儒家的压制而不能出世治国施展抱负,国家需要人才,若是能够诞生一个可比苏秦张仪之辈,能够破坏辽夏同盟,那现在大宋也打西夏的时候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王霸之论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