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摸我,我是真的。”
陆蔓子撑大了眼睛,指腹顺着田一笙侧脸,寸寸抚摸。
肌肤温软鲜活,不是虚无的幻觉。
“甜甜……”她喃喃叫了一声之后,又猛然推开她往后缩,侧过脸,想藏起自己憔悴狼狈,皱眉道,“你怎么来了?快出去,我现在、现在不能见你。”
田一笙拉住她的手臂,重新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没关系的,阿蔓。我爱你,你的所有,好的坏的,美的丑的,我全都爱。”
陆蔓子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将脸颊埋进那日思夜念的怀里,哽咽低语道:“可我有病……甜甜,我有病……”
田一笙捧住她的脸,垂眸,认真而虔诚的盯着她慌张难过的眼睛:“阿蔓,你不是有病,你是生病了。你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分开。”
☆、你好
屋子只有一盏暖黄色的壁灯, 光线清线, 却很柔和。
田一笙跟陆蔓子抱在一起, 躺在床上说话。
陆蔓子听, 田一笙说。
讲她第一次出国,路上发生的各种事情, 见到的各种新鲜,还有……这些天, 这一路, 她对她的思念。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去接你。”陆蔓子开口。
田一笙仰起脸来:“给你惊喜啊。”
她轻抚陆蔓子侧脸:“你为我做过那么多事情,我却什么都没能为你做……”
陆蔓子握住她的手, 用力抵住她额头:“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留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田一笙抱着陆蔓子,紧闭着眼睑, 却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亏欠了陆蔓子太多感情,这些东西, 用她一辈子, 也不够还。
“你哭什么?”陆蔓子拥住她后背, “别哭。”
田一笙呜呜摇头,止不住那些奔涌的眼泪。
“我到底要多幸运,才能得到你这么多的爱?”
陆蔓子捧住她的脸,指腹擦掉她脸颊的眼泪,亲吻她s-hi润的眼尾和唇角。
“是我幸运, 感情如此偏激,却还能得到你的回应。”
不是所有的爱情,付出就能得到回报,这世上有太多人,倾尽一生之赤诚,也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半分回应。
感情就是这么不公平的一回事。
所以与其讲公平,不如拼幸运。
能有所爱之人,所爱之人也爱你,便是一生最大的幸运。
田一笙是幸运之人,陆蔓子,也是。
从国内到国外,十几个小时的奔波,田一笙累极,与陆蔓子说着话,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陆蔓子却毫无睡意。
抑郁症让她常年失眠,刚刚会睡着,也只是因为吃了药。
她想去找三厌说几句话,又怕一松手,田一笙就不会不见,犹豫半夜,最终抱着田一笙,直到了天明。
这里的护工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叫病人们起床,然后陪同去森林里散步。
但陆蔓子对应的护工比较特殊,是三厌。
三厌知道田一笙来了,两人多半会起晚,特地晚了几个小时过来,但田一笙还没醒。
为了防止意外情况,这里的卧室门都不带锁,并且门板上还带有一扇玻璃小窗,所以三厌一眼便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陆蔓子也瞧见她了,两人对视了一眼。
三厌冲陆蔓子招招手,示意她出来说话。
陆蔓子摇头拒绝,接着抱着田一笙不松手。
三厌叹了口气,干脆利落的一把将房门推开了,门板轻撞墙壁,发出不小的声音。
田一笙身体一抖,从梦中醒来。
陆蔓子皱眉,十分不悦的瞪着三厌。
三厌指着墙壁上的挂钟:“你吃药的时间到了!”
现在已经九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