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白与凤瑶再度将他嘱咐两句,便一道出了门来。
经历了这回之事,东临苍与杨娴格外的好了起来,两人只要有空便会呆在一起,或杨娴穿针绣花,或东临苍闲暇抚琴。两人的感情也是渐入佳境,偶尔之间相视一笑,眼中的情意自然而然流露,极是温馨。
两月之后,姝儿满一周岁。
凤瑶与颜墨白专程回宫为姝儿大设宴席,诸国要首仍是四方而来,连带赢征都已从大旭之地赶了过来。
宴席过后,赢征恭敬的朝凤瑶说,此番他并非是他一个人来的大周,此行,他还带了一人过来。
凤瑶一怔,开口便问,“你还带了谁来?”总不能还将许儒亦带来吧?许儒亦都已辞官了,自然不会再掺和这些家国之事才是。
却是正待思量,赢征却卖了个关子,只朝凤瑶笑道:“明日一早,征儿便将那人带来给阿姐看。”
这话浑然将凤瑶的好奇之心勾了起来。
待赢征离去之后,她与颜墨白道了这事,颜墨白似是一切都知晓似的并不惊讶,仅朝凤瑶笑道:“凤瑶莫要太过好奇,再好奇也得等到明日才能见得到人,还是先歇息了吧。”
凤瑶心有起伏,也未再吱声儿,只是各种揣度也在心头层层的浮荡摇曳,消停不得。
她的确是好奇了。凭赢征那神神秘秘的模样,自当是带了个重要的人来的,只是那重要的人,究竟是对她重要,还是对赢征重要?
思绪翻腾,终是不得解。
则待翌日,凤瑶便拖着颜墨白早早的起来了。
待刚刚用过早膳,赢征便领着人来拜见了,凤瑶下意识抬头望去,目光一紧,下意识怔了一下。
他领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大旭国舅的女儿,且如今几年过去,那曾经的女童虽是稍稍长开了一些,但面容与神态依稀还是当年的那般清秀模样。
她眉头一皱,下意识朝赢征望去。
赢征却像是看不懂她的眼神一般,只是招呼身边的女孩恭敬的朝凤瑶行礼。
凤瑶深吸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言道。
曾还记得,当初惠妃在世时,便一直想要挑拨她与赢征的姐弟关系,从而,她将国舅的女儿召入宫来,引赢征与她相见,从而得赢征喜欢。她为了自家征儿不被惠妃与国舅蛊惑,便专程为国舅的女儿定了一门亲事,以图让自家征儿彻底与国舅的女儿隔绝。
但她却终究不曾料到,曾经的一切,都不过是无用功罢了,甚至后来国舅反叛,家破人亡,她从未想过国舅的女儿还能混到赢征身边,却不曾想到,兜兜转转的,自家征儿还是与国舅的女儿在一起了。
她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浑然不顾一直弯身朝她拜着不曾直起身来的赢征二人。
眼见气氛尴尬,颜墨白神色微动,这才柔声唤赢征二人入座,而后便与赢征随意攀谈起来。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不发,目光仅朝国舅的女儿落去。
那女孩也极是紧张,仅抬头朝凤瑶扫了一眼便已不敢再抬头了,两只小手紧张不安的揪着身上的衣裙,不敢吱声儿。
许久后,颜墨白才唤赢征二人回寝殿休息。
赢征略是担忧的朝凤瑶望了望,犹豫片刻,才牵着女孩的手朝凤瑶与颜墨白弯身一拜,转身出去。
凤瑶的所有兴致,悉数被这道冷水浇灭。
颜墨白转头将她凝视,柔和出声,“凤瑶,征儿已是大旭帝王,他若喜欢谁,想纳谁入得后宫,自是他自己的事。我们便莫要太过插手他的事了,他并非愚钝,知晓自己再做什么。”
凤瑶眉头一皱,叹息一声,“我并不想干涉他后宫之事,我只是担心那国舅的女儿罢了。当初国舅一家家破人亡,而后不久,国舅又惨死在大英,这接二连三的不幸,国舅的女儿都是知晓的,我只是担心,她会心中有恨,从而忍辱负重混到征儿身边,意图报仇。”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无论征儿要将谁人纳入后宫,我都不会有意见,只要他高兴便好,但那国舅的女儿,的确,容易是个祸害。”毕竟,当初国舅在世时,可谓是极其疼爱他这个女儿的,如今国舅不在了,那孩子难免心有恨意,心思难平。
颜墨白缓道:“征儿并非懦弱昏头之人,有些事,他会有分寸。”
这话入耳,凤瑶心神起伏,不再言话。
是了,自家征儿本就是个戒备心极强的人,且心思也极其敏感,只要他稍稍保持理智,自然不会被国舅的女儿勾走魂儿,只是,一个人再做事再怎么缜密,也会有失手的时候,且那国舅的女儿,是要做征儿的枕边人呢,如此亲近的距离,一旦国舅的女儿有何异心,便是一个烛台,都能将征儿砸得没命。
奈何,她虽极其担心,却又的确不能真正太过去反对自家征儿,只因当初略是插手大旭之事,便已得征儿误会过了,后又因姝儿的出生以及颜墨白当众的宣誓,更令征儿敏感得想要杀了姝儿,是以,征儿也是个极其敏感之人,不能强行对他的事干涉,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将他单独唤来提醒提醒他罢了。
然而心思本是如此,却待黄昏之际将赢征单独唤来,凤瑶与他交谈得并非顺利。
只因整个过程,赢征一味的维护国舅的女儿,坚定不移。
眼见她如此,凤瑶终究不再多劝。
此事就此了之,赢征也未再大周久呆,则是两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