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于海叔。”
“于海比于嘉平怎么样……”
“都差不多吧。”于爱军承认说。
“所以,我们不必对大友的上访抱有幻想。于福举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盼望大友上访。”
“话又说回来,他还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王金凤对丈夫报以认同和赞许的微笑。
“‘乱’是个契机,对有能力的人来说是个展露自己锋芒的机会,对多数人来说,就只是看看热闹罢了。”
“这么说来于福举还是有能力的?”于爱军天真地问道。“我刚才还说他异想天开……”
“有时候,我觉得他比你还孩子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乱,对他来说不是一个绝对的机会,只是可能的机会。他真要有本领,有能力,他就不会迷惑,至于到要辞职的地步,尽管那可能是他的一个手腕,或者只是一句气话,但也足以证明他的困惑不解、疲惫不堪。”
“……顺着你的话想一下于福举的工作方法,我才觉得,唉,原来于福举一直就不够信任你。他也不够聪明,根本就抓不住到手的机会。他只会纵容事态更加混乱不堪……也许是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只好一味地去等待了。”于爱军叹气说。他很少咳嗽,大概是精神过分去想事情的结果。“有时候,我却认为他是在替你分担,是关心你,体谅你的苦衷……”
“你还夸奖他有办法,有能力,咱村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人……”
“他在人员安排和工作计划方面,的确是很出色。他能做到分工明确,也有超前意识。在工地上,他就是对于勘过于妥协退让,现在看,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如于勘重要,而是肚子里藏了两个心眼,脚下踩着两条船——三条船,所以不能全力以赴而已。”
“今晚的谈话对他有影响。他是来试探我的,没有想到我就给了他一条他认为很好的建议。所以,后来他有几句话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他打了一个比方也很好。我认为,他还是我们的朋友。至少眼前还是。”
“是不是那个水四处漫流的比方?”
“是的。”
“我感觉也特别有意思。”
“我想的却不是水的四处漫流……”王金凤脸上浮出女诗人般的天真和温柔神色。她语气柔和,眼睛瞪大却眼神朦胧。“水是流动的,所以才会有美妙的或者是雄壮的音乐奏出。人与人之间有交流才会有情谊的流动,才会有爱,有信任与谅解。领导和群众之间也是这样,必要的了解和沟通是重要的。我想,这是我以后要切实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