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精神很差,就像是半梦半醒,眼神也浑浊,然后浑浊中却透着一丝精明和强硬。她枯槁的手接过药碗,送到嘴边,先抿了少许尝过,苦得她只皱老眉,然而她却仰头一口气喝干了这无比苦涩的药汁。
温贵妃忙上前为老太太擦了擦嘴角,又奉上一碗甜汤。
太皇太后只喝了半碗,便搁下了,“哀家听说,那王氏昨夜抄经到半宿?”
温贵妃脸上滑过一丝不屑之色:“是她自己要抄的,没人逼她。”
太皇太后脸上带着慈祥的神色,“去年听说她抄得把手腕都累肿了。传哀家的话,叫她别抄了!”
苏麻喇姑忙应了声,“奴才这就叫人传话过去。”
温贵妃笑了笑:“也是,谁稀罕她抄的玩意儿。”
昭嫆暗道,这阖宫上下,能写出像样汉字的,都在为太皇太后抄经呢。去年王氏的确表现得过头了些,今年太皇太后不许她抄了。王氏却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干,怕是只得跟那些识不得几个字的嫔妃一块去宝华殿磕头诵经了。
唉,这可比抄经还累人呢。如今炎炎夏日,宝华殿可没有冰,若成天在那儿跪着,王氏那娇弱的身子骨,早晚得跪晕过去。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