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月前,他的弟弟武成突然发生了事故,武益最后的亲人也死了,他只觉得人生无望,只想着也一同结果了自己的生命,随着弟弟下黄泉。
可当他整理武成遗物的时候,他看到了武成的狱警证件。
他想到武成所在的铁栏河监狱,不就是幸新被关押的吗?
于是,他不死了。
他打算,弄死了幸新再说。
如今,幸新在死缓期间,在几个狱警的注视下,发生了故意伤害的事情,就算被伤害的人只是个假冒的狱警,但这对于幸新来说,也是一个重创。
武益这般想着,轻轻闭上了眼,他听着刮挠着玻璃,一声一声凛冽的像是在咆哮的声音,慢腾腾的勾起了嘴角。
幸新听完阿段的话,微微沉吟,他说:“回去再说。”
乔桥亦步亦趋跟在幸新身后,幸新同阿段说着话,乔桥在后头看着幸新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好像逐渐往上提着,悬在半空,让他透不过来气。
这两日,幸新不再去图书馆,因为武益的事情,监狱长找了他几次,乔桥也被找过一次,几个当时在场的狱警也被轮流询问,几番交流下来,幸新企图杀害武益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
而武益在伤好了之后,也将会受到应有的处罚。
“再过半个月,就要审核了,你是怎么想的?”
监狱长看着坐在面前的幸新,他叹了口气,“你父亲和我是同窗,你在这里,我也竭力照顾你,如今你父亲病重,你又发生了这件事,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知道了,该有多心痛。”
“我知道。”幸新低下头,他闭上眼,轻声道:“生死有命。”
监狱长看着他,“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你父亲耗了多少j-i,ng力,他请了那么多律师,给你打官司,让你从死刑变成死缓?”
幸新不语,监狱长失望的看着他,隔了良久,幸新抬起头,他说:“霍叔叔,我没杀人。”
我没杀人
这四个字,幸新不止一次说过,谁都不相信,也许是证据太过确凿,就算是他的亲人,也不敢相信他说的,没有杀人。
父亲爱他,却不相信他。
父亲为他开罪,努力着让他活下来,可幸新却早就在失去这份信任的时候死了。
监狱长果然没有应声,幸新心下了然,他牵了牵嘴角,看着狱长,“霍叔叔,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从狱长室出来,穿过一截长廊,幸新走进了漫天大雪里,这条路,他走了整整两年。
从一开始的不甘心,到如今的听天由命,他改变了很多。
监狱里的两年时光,漫长的就像是他的整个后半生。
把他耗尽了。
之后,他在雪地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跌在脸上,凉凉的疼。
乔桥在房间内等着幸新回来,一直到下午,房间的门开了,却没看到幸新,而是两个狱警。
“有事吗?”
乔桥站了起来,满脸疑惑。
狱警一进来,就来搬他的东西,乔桥皱起眉,从桌上把那本诗集抱在怀里,狱警看了眼他,对他说道:“你今晚就搬回b区。”
“搬回去?”乔桥睁大眼,“是谁说的?我都住了一个月了,怎么还要搬回去?”
“是监狱长说的,你还剩下三天就能出狱了,继续住在d区,不合适。”狱警看了他一眼,“快点准备吧,傻愣着做什么,早点出去还不开心吗?”
乔桥没说话,脸色很难看,他僵硬的搬动着自己的东西,跟在两个狱警身后,走出d区的时候,他突然站定,狱警回头看他,乔桥问:“幸新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两个狱警也都不知,又看乔桥不动,便催促他快一些,乔桥咬着下唇,不甘心的回头看着d区大门,他想见见幸新,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b区之后,还是吴刚他们寝室,一个月没见到吴刚,乔桥因为心情低落,耷拉着脸,打了个招呼,就趴到了床上去。
吴刚看着他,走到他床边,小声问:“怎么啦?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乔桥抬了抬脑袋,他酸着嗓子,“吴大哥,我三天后出狱了。”
吴刚脸上一喜,“这是好事啊,怎么还不高兴?”
乔桥踹了踹脚,小床嘎吱响了几下,他声音发闷,说了个“我”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蜷在被子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吴刚摇了摇头,走远了些,边上两个犯人好奇的看着乔桥,“吴哥,他是怎么了?”
吴刚撇了撇嘴,轻声道:“该是失恋了吧?”
什么失恋?
恋都还没恋上呢?
这就夭折了!
乔桥听到吴刚他们几个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心里一肚子委屈。
乔桥知道,他就知道,爱情没那么简单,这狗屁老天,总要和他过不去。
监狱长他见都没见过?
一个监狱长能那么好心,给他减刑出狱?
他知道这件事,应该就是幸新给弄得,可他实在是不懂,幸新为什么要这么做?
出狱那天,乔桥换上自己的衣服,狱警等在门口,吴刚几人站在门口欢送乔桥,乔桥垂头丧气的走出房门,吴刚拍拍乔桥的背,“别驼背,出去好好生活,别再进来了。”
乔桥没吭声,吴刚见他没应,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