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回到司苑局,前往太医院复诊的刘玉章已经回来了,听说他被叫去了内官监,刘玉章也是颇为焦急,正准备亲自去内官监找人,看到胡小天平安无恙地回来了也是心中释然,他将胡小天叫到房间内,关切道:“怎样?姬飞花有没有为难你?”
胡小天摇了摇头道:“为难倒是没有,只是问了我一些事情。”
刘玉章并没有接着追问下去,只是叹了口气道:“平安回来就好。”
胡小天道:“刘公公不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
刘玉章淡然笑道:“无非是一些笼络人心的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罢了,你这么聪明,他当然想将你招纳到他的阵营之中。”
胡小天忽然发现这位和善的老人也并不简单,刘玉章只是性情淡泊,与世无争,对于皇宫内的勾心斗角,他早已洞悉,只是不愿掺和进去罢了。
刘玉章道:“等杂家养好伤之后就会请辞。”
胡小天道:“为何一定要走?”
刘玉章道:“皇宫内没多少太平日子可过了,权德安和姬飞花之间早晚都会有一场争斗,到时候这皇城之内必然掀起腥风血雨。杂家已经老了,皇上也已经不需要我去伺候,与其等到别人将我赶走,不如我现在自己走得好。”
胡小天默然无语,刘玉章的离去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假如他继续坚持留在皇宫,姬飞花早晚会着手对付他。刘玉章洞察世情,他不想夹在权德安和姬飞花之间左右为难。
刘玉章能够选择离去,胡小天却无从选择,他唯有继续在皇宫中继续奋斗下去,权德安和姬飞花。一为猛虎,一为恶狼,跟他们两人相处必须要处处赔着小心。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其所伤。
刘玉章从胡小天的表情察觉到了他此时内心的纠结,轻声道:“有些时候就算你不想选。却不得不选,人在风雨之中,想要独善其身,绝无任何可能。”
胡小天点了点头,恭敬道:“刘公公您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刘玉章意味深长道:“走路的时候一定要看清脚下。”
起风了,胡小天的脚下落叶纷飞,霜染红叶。深秋将至,严冬已然不远,可以预见这宫廷中的权力争斗将会变得越发激烈。权德安和姬飞花无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远处传来史学东殷勤的声音:“葆葆姑娘,您来了。”
胡小天抬头望去,却见葆葆穿着一身红色宫装婷婷袅袅走了过来,这妮子最近来得也忒勤了一些,每次都打着要杨梅酒的旗号,每次都跟自己往酒窖里钻,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虽然自己是个太监。可一样会有流言蜚语。
葆葆没有搭理史学东,来到胡小天身边浅浅道了一个万福,娇滴滴道:“胡公公好。”
胡小天道:“不好。今儿心情很不好。”
葆葆笑靥如花道:“那葆葆就不耽搁胡公公的时间了,取了杨梅酒就走。”
史学东一旁听着,心中这个奇怪啊,两人每次都借着取杨梅酒进入酒窖勾/搭,却不知他们孤男寡女躲在里面到底在干些什么?
胡小天只能带着葆葆去了酒窖,史学东那是必须要去守门的。
进入酒窖关上大门之后,胡小天不由得苦笑道:“我说小姑奶奶,您这三天两头地往我这儿钻,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不怕。你是太监啊!”葆葆的话多少有些底气不足,这货不是太监。根本是个假太监。
胡小天道:“本公公虽然是太监,可一样能让女人怀孕。离我太近还是很危险的。”
“我呸!你真不要脸!”葆葆怒嗔道。
胡小天道:“以后你还是尽量少来这里。”
“你不要忘了咱们是合作关系。”
胡小天道:“姬飞花已经盯上了这里,今天他将我叫过去问我王德胜的事情,还亲口在我面前承认,王德胜就是他埋在这里的一颗棋子。”
葆葆美眸圆睁:“真的?”
胡小天道:“我为何要骗你,他对我产生了怀疑,司苑局内部肯定还有他的眼线,你每次过来都要进入酒窖,别人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你的一举一动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密道的事情暴露了并不可怕,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你的事情,恐怕他们肯定不会饶了你。”
葆葆道:“你在恐吓我。”
胡小天道:“我没必要吓你,这地下密道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我既然答应了帮你查清就一定会做到。你没必要总是往这儿跑,搞到最后咱们要是一起暴露了,谁都讨不了好去。”
葆葆也明白胡小天说得有道理,她终于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取些杨梅酒给我,我这就走。”
胡小天看到她终于不再坚持亲自查探,也暗自松了口气,取了杨梅酒,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听外面大门被砸得蓬蓬响,两人不由得对望了一眼,闪过惊诧的目光,难道他们的计划这么快就败露了?
胡小天上前拉开了大门,却见七七站在门外,史学东耷拉着脑袋站在外面,半边脸孔仍然印着清晰的掌印,显然是被小公主刚刚赏赐了大耳光,就凭他还真拦不住七七的脚步。
七七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葆葆,甜甜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窖,你们在里面搞什么?”
葆葆当然认得这位刁蛮公主,慌忙跪了下去:“奴婢不知公主到来,还望公主恕罪。”
七七道:“你倒是说说自己犯了什么罪?”
葆葆道:“奴婢葆葆,是在凌玉殿伺候林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