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呵呵大笑,虽然刚刚才进入官场,可是笑里藏刀的功夫已经修炼得颇有火候:“若是我之前便道出我的身份,万员外还相信我会看病吗?”
万伯平此时是满腹的心思,自从知道两名家丁当堂指证大儿子才是导致二儿子重伤的罪魁祸首之后,他便坐立不安,可万伯平也清楚此时决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能自乱阵脚。他对这位新任县丞的路数还摸不清楚。虽然目前两名家丁已经被他下狱,可毕竟没有派捕快来自己的府上拿人。万伯平知道这其中必有文章,想起胡小天之前对自己的敲诈勒索,心中隐约猜到这次把柄被人抓住。只怕又要破费不少,不禁一阵肉疼。
胡小天对于今天审案之事只字不提,首先提出去探望一下万廷盛的伤势,顺便给万廷盛换药,抛开胡小天的官职不提,单单是胡小天的医术就已经被万府上下视为上宾。万廷盛此时已经苏醒,只是身体虚弱懒得开口说话。
万伯平夫妇也因为儿子病情的好转而欣喜非常,胡小天换完药之后,将那块从万廷盛脑壳上敲下来的头骨,递给万伯平。之前特地让人煮过,虽然如此万伯平接过这头骨也是心头一颤。
胡小天道:“留个纪念。”
万伯平不禁苦笑,这头盖骨白森森的有啥好纪念的,翻开头盖骨看看,里面还用毛笔写着三个小字——万廷盛。上面画了一个红圈儿,据胡小天所说是用来镇魂之用。万伯平将头盖骨交给了万长春收好,然后邀请胡小天前往花厅用餐,梁大壮则被万长春陪着去另外的地方饮酒吃饭。胡小天一看就明白,万伯平是想跟自己单独商谈。
两人在花厅坐定,万伯平也是老奸巨猾,并没有主动提起今天的案子。而是询问起儿子的伤势:“胡大人,照您看,廷盛需要几日才能彻底恢复?”
胡小天道:“再过六天就能拆线,接下来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吧,我看最多两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万伯平听说儿子没事,也是彻底放下心来。故意叹了口气道:“我这两个不肖子真是让我头疼啊!”
胡小天端起酒杯饮了一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怜天下父母心。咦,万员外,怎么没见你家大公子?”
万伯平心中暗骂,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今天在公堂之上你将矛头指向我儿子。吓得他胆战心惊,连家都没敢回就逃往燮州去了,现在居然还装腔作势。万伯平道:“我让他送一批货前往南越边境,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胡小天缓缓落下酒杯,吃了口菜,话归正题道:“万员外,今日公堂上发生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了。”
万伯平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点了点头道:“此事我听说了一些,那两名家丁,一个叫赵良,一个叫郭彪。”
胡小天道:“他们在大堂之上当众说了一些不利于大公子的话。”他从怀中掏出两份供词,慢慢放在万伯平的面前,其实胡小天现在的做法已经不合规矩。
万伯平拿起供词看了看,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这对万家来说可谓是一个天大的丑事,虽然万伯平此前已经了解到这件事的全部,可是亲眼看到家丁的供词仍然不禁有些震惊,他抿了抿嘴唇,将供词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这帮奴才居然敢栽赃陷害,侮我儿清白!”只有万伯平自己才清楚自己的底气何其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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