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正在厅上等着,张二也在。”乔珏道:“还有扬州知府,护国军那头派来的人,你带回来的几个哥们儿里的一个,从前是兵部侍郎名唤平奚的,今天天不亮也来了次。聂丹亲自来过,是来看昨天晚上战况的。你游家流州的亲戚,堂叔堂兄,来了两次。上月我说生怕胡人打过江来,让他们也别来了,今天听得你回山庄,又来了次。”
“还有扬州兵防司,南边过来的三枢老臣家中,流州府知府,都来过的。”
卷三 满江红
游淼吓了一跳,乔珏又道:“现在外头就坐着你大哥和张二,其余人都被我请回去了。”
游淼忙道:“那感情好,就告诉他们我一回来病了。”
乔珏说:“正是这么说来着。”
游淼哭笑不得道:“这……全朝着我这儿跑,是做什么来着?”
乔珏道:“三殿下回来了,你倒是说说看,他们是做什么来着?”
游淼老半天没回过神,乔珏笑道:“淼子,都说你这次回来,必定是要当大官了。”
“不不。”游淼忙道:“现在朝廷回来了么?”
乔珏看着游淼,缓缓摇头,说:“你那先生如今正坐镇扬州府,苏州知州倒是死了,你先生,扬州知州,流州知州,三个大官儿在扬州府里坐着。现下三殿下回来了,今*那名唤平奚的好友,让你尽快收拾停当就带着李治锋进城去。”
李治锋一手捏着筷子正喝粥,听到这话时看了游淼一眼,乔珏又道:“照我看呐,要么你今天也别见客了,从后门出去,李兄弟你打马先行,你俩进扬州一趟……”
“慢。”游淼制止了乔珏,说:“先不当官。”
乔珏愕然,游淼笑道:“总之我有主意,小舅,我先生没召我进城,这事可万万急不得。”
乔珏也是个聪明人,一听游淼这么说便释然笑道:“是,是你想得妥当,小舅放心了。”
游淼把粥几口喝完便出去见客,乔珏又道:“你爹这半个月都住在扬州咱们的铺子里,时时念叨着你,昨夜听到光武报信,死活要上山庄来看你,我倒是让他先不忙,自古只有儿子去见老子,断然没有老子亲自来见儿子的理。起初我想着让你进扬州去见他一面,一来也安了他的心,二来也免得旁人说闲话……”
游淼真是爱死乔珏了,忙道:“对对,就是这么着……”
说着舅甥二人与李治锋进了厅堂,张文瀚蓦然起身,大喊一声“少爷!”便上来与游淼紧紧抱着,游淼拍拍他的背笑了笑,游汉戈也站在一旁,游淼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哥。”
游汉戈松了口气,说:“可算回来了,没想到短短半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游淼让二人坐,乔珏告退回去打整,而李治锋则过来给游淼烧水,泡茶。张文瀚坐下便拿出一纸文书,道:“三殿下让我捎个信来,让少爷将养好了,便尽快去扬州府里一趟。还有这份文书,是去年让李兄平籍的圣旨,礼部左侍郎下扬州时,也一并带了过来。”
游淼先前听乔珏大概说了次,已心里有数,接过圣旨笑笑,又拍给李治锋,李治锋接了,随手一折收起,游淼揶揄道:“你待怎的?”
“不怎的。”李治锋道:“还当你管家。”
游淼点点头,朝张文瀚问道:“朝廷的事怎么样了?”
张文瀚摇头叹息道:“全没了,上个月扬州府上下人都吵吵闹闹,拿不出个说法来,幸亏孙老先生力排众议,调聂将军回防,守住了长江北岸。现下文官无职,武将无印,谁也不听谁的,有人要打回北边去,有人主张先守着南边,过江南逃的人已近二十万,现在都安置不下来。少爷你没见到扬州城里,是真正的人心惶惶。”
游淼嗯了声,李治锋道:“先喝茶罢,张二,你不回山庄里来住?”
张文瀚一愕,继而答道:“文翰现在孙老先生麾下帮忙,少爷,你不快点去见孙先生?”
游淼反问道:“你今天过来的时候,老师问起过我没有?”
张文瀚微微蹙眉,说:“没有。”
游淼明白了,说:“我先不回去,你回去也帮我带个话给三殿下,就说一路劳顿,我病了。”
张文瀚不明所以,却只得点头,游淼说:“你先去扬州忙着罢,有事我会派光武给你递信。”
张文瀚喝过茶,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游淼却以眼神示意,让他别多问,张文瀚便满腹狐疑地去了。
游汉戈一直在旁默默喝茶,直到张文瀚走后,游汉戈这才叹了口气,说:“弟弟,你去见见父亲罢。”
游淼苦笑道:“我倒是想去,你说我现在适合去么?”
如果所料不差,平奚,李延等人,回到江南,就将是新朝廷的中流砥柱,而赵超也将被拥立为帝,毕竟天家就剩下他一人。这天启朝的半个朝廷,全是游淼救回来的。要给他封官,除了参知政事之外,再无适合的职位。然而此刻的局势非常敏感,扬州府与本地士人乃是地方势力,以坐镇江南的三大巨头为首,其中有一名还是自己的老师。
过江南逃的士人,又需要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游淼既是京城探花郎,南逃前在京师当官,出身又在江南一地,最要命的,自己还是孙舆的弟子。这三重身份一套下来,登时不尴不尬,这种时候只能避嫌,等朝廷来请。
游汉戈自然是没听懂的,反而不悦道:“弟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男子汉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