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能怪向南,是我伤害了向南的心,他少年的时候父母就抛下他一走了之,他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他那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艰辛与辛酸,直到遇到了我,他说我给了他全部的希望,他把我当成了他的整个世界,所有的梦想只为了我能过得更好,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残忍地离开了他。”
“这一年多里,我反复地看着他在我们离散的那十年里写给我的话,他说他今生最大的愿望的想要和我有一个家,然后养一群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活着。如今他终于能够达成这个心愿,虽然不是和我,我也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可我就是忍不住的难过,哲心,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他想,这和好坏无关,感情的泥沼一旦失足深陷,谁都无法自拔。况且龙安妮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都是很难猜测的,向南的绝望与妥协有可能是因为子妍的无情,她在关键的时刻选择了和他一刀两断,他和龙安妮有所发展也是可以推理的。
只是他不太相信,可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子妍相信。
他挣扎再三,趁人之危也好,难以割舍也好,总之他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子妍,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等他的心从希望转为失望,转身欲走的那一刻,突然开口说:“哲心,这样的一个我你还能接受吗,我洗不干净自己,我永远都带着过去的痕迹,我是因为得不到别人的爱才会退一步,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那天晚上的月光真的很美,有淡淡的韵,他说:“我很想介意,很想不接受,可是我做不了自己的主,我的心说,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所以也不能要求别人完美,我愿意接受子妍,并爱护她,疼爱她直到心脏停止跳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第29章 向南的孽缘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子里却依旧闷热不堪,这个夏天,这样的夜晚,着实令人无法入眠。他已经习惯了在这样辗转难眠的午夜里,拧亮台灯,打开电脑,点燃一支烟,在烟雾飘渺中记录下自己的心情,所有的文字都只为一个人:
子妍,我又想你了,前两天陪龙安妮去商场买东西,我说我看到了你,我跑到街上去找,龙安妮把我拉了回来,她说我痴人说梦,看花眼了。也是,你怎么会在美国出现呢?我想我只是思之深,念之切,所以才会有幻觉。
雨还在下,我想起了你随我离家出走的那天,那天的雨真大,你缩在我怀里,一直喊冷,我脱了衬衣裹在你身上,我紧紧地抱着你,你还是在哆嗦,子妍,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把自己的体温都过给你。
我还是给了你,那种感觉真奇妙,我们心甘情愿燃烧了自己,以至于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常常回想那夜,想念你轻灵的骨骼和那个雨夜里我们彼此敞开的灵魂。
我是一个靠思念活着的人,那场相逢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梦,可是我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你的存在,感受我在你身上化成灰烬,我们在痛苦中破茧成蝶,只是造化弄人,我们都违背不了命运,也许注定我今生只能是一个靠思念来慰藉生命的人。
其实,子妍,有与你的这些回忆,我并不苦,这些足够我享用一生。
我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夜里向你絮叨我的一切,就像你正陪在我身边,坐在我对面甜甜的笑,或是会撒娇耍赖倚在我的膝盖上,或是软声细语要我背你在身,然后趴在我背上睡去。
子妍,如今你会在哪里,给了我的这一切,你还能不能给别人?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相爱就要相守,经过这么多事后我终于明白,真正的爱是希望那个我爱的人幸福,我不高尚,但是看到你幸福我真的会高兴,如果这是我能给你的爱,我宁愿放手。
子妍,说说龙安妮吧,在美国遇到她是个意外,起初我只是以为她是尾随我而来,对她来说,想找到我并不难,她有我母亲这个眼线,又有她父亲遍织的关系网,可是我想错了,她过得并不好,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她到诊所里流产,医生以会伤害她的身体为由,拒绝为她做手术,她就在那家医院大吵大闹,我就恰好经过。
子妍,有时候孽缘也是一种缘,我无法坐视不管,虽然我们没有感情,没有信任,甚至彼此厌恶,但我不能看着她这么肆意地伤害自己。
子妍,我收留了她,也说不上收留,说起来很可笑,我们本来就是名义上的夫妻,只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不是我,可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觉得她很可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经常发脾气砸东西,她说我收留她,只是为了报复她,她割腕,她跑楼梯,她又蹦又跳,她用各种方式折磨自己,折磨腹中的孩子,她说不想让我得逞,说休想利用这个错来和她离婚,她要让我们这辈子永远都不能在一起。
子妍,我不知道她这么恨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娶她,不该在酒吧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侮辱她说要和她离婚,更不该扔下她一声不响跑到美国来。
子妍,我已经失去了你,如今苟且的活在这世上,只是因为我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我想如果那一天你累了,倦了,受伤了,至少还有我在这世上无条件地等着你,为你排忧解难,子妍,对你,我还抱有希望,我怕你想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