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了,她要休假,归期未定,一切等她回来再说。
高黎还想问问她陈岐山是怎么回事,她什么也不肯说,叫她给自己也放个假就挂了电话。
林清和叫了出租车直奔她的蜗居,想着陈岐山见到她,那么陈家人必然也知道她的行踪了,这么多年,该要面对的,终究是逃不掉的。忙收拾了几件衣服订了最近一班飞纽约的机票,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在飞机舱里坐定的时候,已是樊城深夜,奔波了一天,她就着头顶上微弱的灯光睡着了。
梦里她看见母亲站在家门前的巷子口等她放学回家。
春天的鹤城总是会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那个午后刚下过雨地上湿答答的,她老远就看见了母亲,她挣脱小伙伴的手直扑进母亲怀里,闻着母亲怀里淡淡的玉兰香气,莫名的感到安心。
林清和的母亲林芷是鹤城书香世家的小姐,十八岁那年考到了樊大读法律,入学第一年遇到了陈岐山的父亲陈逸扬。
三十多岁的陈逸扬当时是樊城有名的大律师,与大学同学合伙开的律师行在樊城有声有色,工作之余偶尔会回樊大帮自己的导师代几节「法律逻辑学」的课程。
林芷第一次见陈逸扬是在大一下学期的课堂上,成熟富有魅力的年轻讲师和十八岁的小城清丽少女在相遇的第一眼,都将彼此的身影印在了心里。
之后俩人以学长学妹的名义频繁接触,很快就出双入对了,那时候陈逸扬已经结婚,有一个5岁大的儿子,老婆是父母安排门当户对的世家女儿,夫妻感情如何外人无法得知。
林芷只沉溺于与陈逸扬的爱情里,直到东窗事发,陈逸扬的结发妻子带着5岁的儿子找上门,她才知道一切。
那时候十八岁的少女以为自己的爱情是世间最伟大的事,自己的情郎因跟原配没有真感情才在一起,她们的相爱是她对他的救赎。
林芷在这场三人游戏中不肯退让半步,终逼得原配抑郁自杀身亡,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两个月的身孕。而陈逸扬也因此背上了负心郎的骂名,为了躲避悠悠众口和保住陈逸扬的前途,两人终究也未能走到一起。
不到20岁的林芷从樊城逃回了家乡鹤城,生下了陈逸扬的女儿,取名林清和。
直到三十几岁查出癌症,女儿还小,不得已从当年的同学那里联系到陈逸扬,求他在自己走后照顾他们的女儿,那个时候,陈家才知道有林清和这么一个私生女。
林清和后来一人独自北上,被安排在陈逸扬为其买的公寓里,陈家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却也当没有她存在,陈逸扬在金钱上从来都是大方,但对她什么感情,她说不上来,恐怕陈逸扬自己也说不上来,林清和是从未从他身上领略过「父亲」俩字的含义。
直到林清和上大学,陈岐山接手了家业,也接手了每月给她打钱的任务。
当年那个5岁的男孩子经历了那样惨烈的丧母之痛,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对于这个逼死她母亲的女人的女儿,他该是恨死了她的吧。
但当时她也没了母亲,父亲待她如路人,两个都是孤零零的,对她的怨恨变成了怜悯,一年里偶尔会跟她吃一两顿饭,俩人谈不上什么兄妹之情,只是这世间两个无依无靠的有血缘的可怜之人罢了。
只不过林清和离开樊城去美国之后就跟陈家的一切断了联系,就连陈岐山她也故意不透露任何消息,像是要从这个城市消失一样。
自从母亲去世后林清和过着独来独往的日子,有名义上的父亲和哥哥,或许还有别的亲人,却从未感受过什么人与人之间亲密的感情。
她一直一个人,没牵扯过深的朋友,27岁也只有一段不算恋爱的初恋,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来就注定是孤独的,身边亲近的人要么离她而去,要么当她的出现是不合时宜的,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孑然一身,习惯了无依无靠。
有时候她也会悲伤,在一个人生病难受的时候,她总会悲哀的想,要是就这么死了,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但这脆弱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看到这脆弱,若不然这漫漫人生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走的下去。
下午那场闹剧过后alex俩人回了办公室,直到凌晨三点韩温忙完了这天的工作才出了办公楼,坐上开往新房子的专车,他的家当在下午已经被alex搬了过去。
车子停在小区外围的公园门口,韩温下了车,慢慢的就着月光走进了屋子。
电梯停了,他却迟迟没迈脚进门。
下午第一次见了那个女孩儿,比他想象中要瘦小,身体被宽大的衣服包裹着,只露出一只小小的脸,泛着白还有半边的红肿,憔悴且狼狈,但眼睛却是锃亮锃亮的,盯着前方的时候像是能看穿一切却又仿佛放空什么也能没入了她的眼。
他期待着这个姑娘的创作,期待听到从她嘴里讲述这屋里的每一个细节,可是现在,只能他一个人慢慢猜度她的心思,想想也是好笑,明明是他的房子啊。
对着空气摇摇头,韩温走出电梯伸手摁下门边墙上的开关,从6米高的天花板上吊下的白色冷光灯亮起,把一层屋子中央照得像个舞台,灯下是半圈gudern烟灰色的不锈钢小细脚沙发配的纯白色地毯,正对着一面电视墙,但只有中间顶天立地的一块墙体,两边都留有一米多的过道。
整个一层除了开放式厨房、衣帽间和厕所是封闭的以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