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抬头,心里苦笑了一下,心想我爸妈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呢,见又没见过,和你差不太多了,当然还是你惨一点,我懂你。
但他没说出来,他只是沉默,他知道人在崩溃时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我懂”“我也有这种感受”,因为那份悲伤无论怎么模仿,其实都无可替代。
“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他最后只问出了这一句,很无关紧要。
“因为这是地铁的倒数第二站,我下车后车上还有人乘着它前往最后一站,而不是我看着灯灭了,片刻间所有影子都会走空,它带着冷风向回开。”叶淑慢慢说,灯打在她脸上,有点黑暗,看不清五官。
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她收整着那些小了的旧了的衣服,投入衣物捐赠箱,又把能寄走的漫画、都寄给以前上学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她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把一些室友没收走的东西清理干净,拖地扫地,刷了撮箕和垃圾桶,把海报一张张的揭下来。最后她拿出一个行李箱,把留下来房东也不会要的东西都装进去。自始至终除了物件挪动的声音,没有一点点响动,屋外是雪白的。
空调不再吹了,其实女孩平时都不开空调的,因为电费太贵了。但这次是因为电卡里的钱用完了。她好像觉得太过寂静,点开了每日推荐里的一首歌,跟着哼起来,其实她也没听过,哼的有点不在调子上。
我以为我总能留下很多东西吧,最后清了清,就装了这一个箱子,没有了。
她最后坐在已经被清空了的床上,看着那枚戒指。
觉醒的瞬间是什么感觉?
那会像一个断层,让你j-i,ng明至今的所有循规蹈矩全都不辞而别,让你深思熟虑到此的所有规划都一闪而过,你会重新开始,但你的所有悲伤想法,再也没人听见。
叶淑拿了一杯酒递给楚子航,又拿了一杯给自己,她在杯子朝向自己的一端轻轻地吻了一下,没有涂口红的嘴唇显得太过苍白。她伸手跟楚子航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我喜欢你,但这跟你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还是要说出来,老周他妈的太怂了,怂死了,我总要带着我这份替她说。”她把杯子放在吧台上,行了一个骑士把手放在心脏的鞠躬礼。
楚子航闭了一下眼,平静的将酒一饮而尽。他知道感情的产生如果不是处在双方,那只能是一种难以忘却的悲痛,时时割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