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片密实的树木,渐渐开阔起来,这里有偷伐树木的痕迹,也是因为这个树木越往里越稀疏,走了很久,常常要走好久才能看到几个浅脚印,还是得益于路面不平又天黑,对方走的深一脚浅一脚。
白村每一步都难免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此时天光微亮,他没什么表情的寻脚印走着,心里也没什么想法。
不喜欢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因为听起来就像雪在疼痛的呻吟一样,很烦。
终于,白村脚步放缓放轻,那是一辆破旧的灰色汽车,在黑色的树木和洁白的雪地中十分显眼。
白村在它侧面,车里似乎有人,白村借树木掩护加紧走近绕到它正面,远处鼻端就萦绕着一股难闻气味,越近气味越刺鼻——是火药。
白村看到了,狭窄的车里有一男一女,他们身上堆着很多粉末状的土火药。
那对男女邋遢消瘦,狼狈不堪,副驾驶的女人倚在车窗上好像死了一般,男人手里拿着火柴和……枪。
白村只能躲在远处一颗勉强遮住他身形的树后,看不大清。
“砰!”
一声枪响。
白村皱眉,突如其来的心悸,手指不知为何颤抖。
白村不管隐藏,跑出去,离那辆车越来越近,才看清倚在车窗上的女人太阳x,ue已经出现一个血洞,瘦脱型的脸上满是眼泪。
白村脚步骤然凝固,瞳孔一缩,身体惯性让他一个趔趄。
那个女人,很眼熟。
而抖着手拿着燃烧火柴的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也一样。
依稀能看出来,他们是郊外鬼屋别墅遗像上的……白村业本应死去的双亲。
☆、二八章
破晓之际,天际霞光大盛,淡黄色的朝阳冉冉升起,少年在树干漆黑的林中奔跑。他背后的林中深处发出轰然巨响。
那个男人点燃炸药后才注意到白村,他的眼神让白村确定他确实是这具身体的父亲。
而白村无力回天。
白村业的父亲湮没在火光的脸露出了见到孩子的慈祥和满足,以及彻骨悲伤,并不惊讶,似乎以为眼前人是一个幻象,最后他好像说了两个字。
那个口型是,蓝珠。
古怪珠子待会再想。
白村难以说明他现在的心情,他突然想起一个被他忽略的情报,白村业母亲出车祸前怀胎七个月。
事情的一部分真相不言而喻。
不知道另一个时空有没有白村夫妇如这个时空似的。
白村业的父母也是他的父母。
那个婴儿看上去很健康,让父母在受人追杀的紧迫形势下费尽心思诈死,流亡异国他乡颠沛流离、穷困度日也要生下的孩子,如今又为其赴死的、被父母裹的孩子,白村不能让他死。
他在第一声爆炸响起后便原路飞奔回去,身后传来更惊心的爆炸声,这是引爆油箱的第二响,他来晚一步没能救下父母,不能再让那个孩子流落孤儿院。
白村夫妇被不死不休的追杀,他们只能这样保全两个孩子。
白村推测,车上和他们身上很可能有什么无法抹消的证据,不然他们不会选择这么惨烈的死法,一方面不暴露身份,从而泄露假死的事再次引来追杀的人,再来说不定连一无所知的白村和婴儿都会一并灭口,一方面让那些令他们被追杀的证据化为飞灰。
是什么样的事件和证据让白村夫妇以死封口才够?
需要灭口的知情人只白村一家吗?
不可能吧。
那个孩子只是他自己的话他是懒得管的,即便他重复白村前生可悲的人生白村都无所谓,但现在他身上不止寄寓了白村业父母——也是他父母的苦心,更有可能因为那颗古怪蓝珠,白村业少年,他原本的亲哥哥的灵魂在那个身体里。
他感恩真相,感恩他的父母为他拼尽全力。
他们满足了白村对父母全部的幻想。
即使他们没有陪伴过他一天,他此时也感到无比幸福。
自己是这样被爱着的。
白村喘着粗气跑回孤儿院门口。
不见了。
大门口的雪被清扫过。
不做它想,被捡进去了。
白村冷笑一声,那,顺便了。
白村打了三个电话,然后上前敲大门。
门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谁啊!”
白村听到这声音就心头泛起杀意。
白村切换中文高声回答:“社区送温暖的来查水表。”
男人没听懂什么意思,因为是少年声音还是开了门。
刚开门男人就看直了眼。
白村客气的说:“门口的孩子是我的,还给我。”
男人完全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内容,直勾勾的盯着白村,上上下下的扫视他,视线似乎要剥掉他的衣服。
白村被他用似曾相识的下流眼神看着,微微一笑:“收起你恶心的眼球。”
男人怒道:“什、什么?!”
当年他在这个孤儿院待到六岁。
有意识以来一直被这男人用色mī_mī的眼神看着。
他是孤儿院院长的老公,白村体弱乖巧长得可爱,重男轻女的院长对白村很是照顾,幸免于难。
但这对夫妇都不是好人。
院长虐待女孩,这男人则男女不忌的强上那些好看的孩子。
有的孩子受不了自杀便“病逝”和真正病逝的孩子一起埋在月季花丛下当花肥。
不止如此,因为院长的宠爱白村还知道她的孤儿院里“孤儿”都是哪来的,一部分是从养不起